啊。

    徐影春在她身侧手指轻动,按下快门,林白站在这里,觉得时光也仿佛变成了一种流体,如有实质地从眼前划过,流淌如同奔腾江水。

    玉米糖的甜味充盈舌尖,也许她这么多年兜兜转转,在钢铁森林的城市里的日日夜夜都错了,她想要的并不是巧克力,而只是简单质朴的玉米糖而已。

    蹉跎半生,浪费许久,时间抓不住,可是眼前的人是实实在在的,可以抓住的。也许是被眼前这一幕所触动,林白忽然开口轻声叫她:“小春。”

    江水翻腾的声音震耳欲聋,但是她们离得近,林白确定她听见了。那拿着相机的手微微停顿。

    “我们和好吧,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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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很忙,天天被朋友约出去各种局,又加上卡文,所以更新有些不稳定,跟看这篇文的大家说声抱歉,作者已经跪好了

    第26章 噩耗

    风很大,江水势如奔雷,拍溅在石壁上发出巨大轰鸣,观景台上,两人默默对峙,僵立着。

    徐影春没想到她会突然说这个,她没有立刻应答,而是垂下眼睫,看见江水奔流,滚滚而逝。

    这么多年,她时常觉得自己身体里也有一条河流,时而奔腾,时而暗涌。堆积的情绪如注,就是找不到出口,只能表面平淡静默,心里沸反盈天。

    冷风将她们的发丝扯得凌乱,她看见林白朝她伸出手,虽然面容已经与孩童时期大不相同,那个年少的清秀小姑娘已经长成成熟美丽的女人,她一直觉得她像山谷里静谧开放的茶花,孤芳自赏,看着纷乱世间温柔宽容地微笑,但内心却拥有不流于俗世、不与外人道的天地。

    去大城市的社会滚了一遭,仍然没让她变得世俗,反倒更有种出尘的气质了。那姿态神情和年少时完全不同,却又有某种更深层的东西如出一辙。

    就比如现在,她这样清澈着一双眼,毫不拐弯抹角地请求她,跟自己和好,一派天真无邪,也不怕被拒绝的尴尬。

    确实是徐影春没法拒绝的模样。

    林白见她只是薄唇微动,不说话,又说:“你到底在想什么?有什么不满意,直接告诉我不好吗?能改的我会尽量改,能补救的我会尽量补救。”

    她已经回来了,不准备再离开。林白以为徐影春之前纠结的就是这个了,但似乎又不是,可她当真不知道,现在到底是什么阻碍她们重归于好。她们仍然是彼此关心的不是吗?那为什么又要装出一副冷漠态度,拒人于千里之外?这更像是为了掩盖底下的秘密,蒙上一层欲盖弥彰的窗户纸。

    林白想戳破这层窗户纸。

    徐影春垂眸看向林白的手心,这只在凛冽江风边伸来的手仿佛才是她心里那条河流的出口,但她不能打开自己的情绪放任她流淌。她多想接受啊,她多想伸手拉住她啊,可她直接说,说什么呢?

    说我喜欢你么?

    说我根本不想和你做你以为的那种朋友么?

    她说不出口。

    又没法接受,没法心安理得、心怀鬼胎地待在她身边,享受冠以朋友之名的亲密,那像是鬼鬼祟祟偷来的甜蜜,越往深里品,便越露出苦涩的底色。

    因此她僵硬着,说不出好,也说不出不。

    突然间,口袋里嗡嗡振动起来,手机铃声响起,徐影春喘了一口气,终于从面前的问题中脱身出来,如蒙大赦,掏出手机来接电话。

    来电是一串没保存的陌生号码,地点显示是成都。虽然没保存,但是徐影春却对这个号码很眼熟。

    她将手机贴在耳侧,接起来说:“老师?”

    这是郑清芬的号码,可是话筒里传出的却是个年轻的男声,是郑清芬的儿子。徐影春的心猛地一沉,像是某种心灵感应一般,太阳穴跳了起来,果然,她听到电话里的人说:“小春姐……”似乎有点犹豫地,“我母亲去世了。”

    雨又重新落了下来。

    这入藏最为艰难的一天从来没晴过,一直阴沉沉的。天空上的云朵聚拢,颜色不似往日洁白,而是有点脏脏的,灰蒙蒙的雾挥散不去,笼罩着大地,也笼罩在所有人的心上。

    这是林白第一次从徐影春的嘴里听到郑清芬的名字,其实准确地来说,徐影春不是对林白说的,是对巴丽说的。

    那个在她人生的低谷时帮助她的人,后来成了她学纹身的师父,可以说没有她,就没有今天的徐影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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