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了棉花上,觉得憋屈。

    不管她怎么推拒,对方始终满不在乎,恍若未闻,更何况她又不真是一块冰,永远别扭永远口不对心,连拒绝都那么无力。

    邵知寒和巴丽吃完饼干又睡了,虽然车上并不只有两个人,但她莫名觉得这车内的空间狭小起来,人也跟着局促了。

    她们通过水磨沟正在维修的道路,路况不好,车子一直在颠簸前行,天色一点一点亮起来,天际由黑转灰,翻出一抹鱼肚白,像是一只手掀开夜的幕布。

    林白没跟徐影春热络搭话,让她放松些专心开车,安静享受这一刻的安宁,两个人也算是一起看过天光乍破,即使仍然僵持不下,但陪伴已经让她觉得足够。

    她把饼干一块一块喂给徐影春,看她不想再被她强塞,只好微微垂首叼走了她手中的饼干的样子,像巷子里被人投喂的、却又怕人的、不情不愿的小狗。

    要不是这会是在车上,今天的路又难走,她真想拍拍她的头,再捏捏她的脸。

    虽然她现在已经没有少女时期的婴儿肥了。

    这一天天气不好,天亮之后太阳还没从云层里探出头来,阴云便又浓重氤氲,空气变得潮湿,雨滴兜不住似的从天上落了下来。

    林白拧开一瓶矿泉水递过去:“喝吗?”

    徐影春打开雨刮器,水珠被从挡风玻璃上刮去,然而视线仍然迷蒙一片,她的视线盯着前路,没有离开片刻,淡淡道:“不喝。”

    就知道她会拒绝。林白把瓶口凑到她唇边,道:“吃了那么多饼干,不觉得干么?”

    徐影春只好就着她的手喝了一口。

    越过金沙江大桥,她们就正式离开四川,进入西藏地界了,雨一直淅淅沥沥连续不断,天色沉沉,道路上车辆不多,放眼看去,仿佛只有这一辆车在晦暗山路上踽踽独行,山影重重,在暗天里只有个朦胧的遥远虚影,前路茫茫看不清楚,有种流放出逃的感觉。

    山上不时有细碎石子落下,和雨滴落在车上的噼啪声混合在一起,很好辨认,每一下砸在车顶上的声响都让人忍不住悬心。

    林白不再吵徐影春,收起矿泉水瓶就开始安安静静地将目光投向窗外远方,用眼睛作镜头记录下旅途中的一切风景。

    邵知寒和巴丽一直依偎着睡着,雨声和石子声都没能将她们吵醒。到了拉乌山,徐影春才放慢了车速。

    拉乌山布满了经幡,山顶是一个盛大的经幡阵,斑斓五彩的颜色热热闹闹地铺开,只是这一天在下雨,没了往日的风采。

    若是平日晴朗天气,这样的景色肯定浓丽明媚,但如今却现在寂寥荒凉。

    邵知寒和巴丽醒来,看了经幡阵便又迷迷糊糊睡去。

    徐影春取了相机,拍下眼前这一幕。彩色经幡被雨水打湿,在风里瑟瑟发抖,本来繁荣昌盛的景色被拍得荒凉极了,但姿态仍然端庄。千百年来,它便是如此孤独伫立,不管人来人往,抑或是雨是晴。

    继续前行,翻越觉巴山的时候,那海拔太高了,又陡,如同在游乐园坐着跳楼机上升,人是上去了,心脏却还像留在原地没跟上。

    胸腔里砰砰直跳,耳朵也开始出现轻微的嗡鸣,徐影春开着车,没扭头,问道:“不舒服?”

    因为耳鸣,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失真,但林白还是听见了。她可比她坦诚多了,如实点了点头。

    邵知寒和巴丽也都感到不适。

    但这也没办法,翻越几座山就是会带来生理上的不适,更何况东达山的垭口海拔快赶上珠峰了。徐影春是因为来过几次了,所以更为适应一些。

    她沉默地握紧了方向盘,薄唇紧抿不再说话。她现在能做的,就是专心开好车,这就是对车上的人的安全负责了。

    中午,她们终于达到了左贡,这么高的海拔上升又下降,几人都有点晕眩,林白在北京时本来就养成了低血糖的毛病,从车里出来的时候差点眼前一黑膝盖一软。

    一只戴着黑色皮质手套的手从侧旁扶住她,不用看也知道是徐影春。林白站稳之后她就放开了手,林白听见她轻轻冷冷的声音:“还晕?”

    “嗯。”林白如实以告,又说,“不是高反,是低血糖。”

    感觉对方扶着她的手即将离开,林白将身体的重量又沉下去些,表现出一副还需要人扶的样子。

    “低血糖?”徐影春皱眉,“早上光顾着喂别人吃东西,也不看看自己?”

    到底还是没收回手,四个人找了家餐厅走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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