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去世了。

    明明之前见面的时候,她还冲着徐影春笑,虽然满是病容,但看起来精神头还好,哪里就到了病危晚期的程度?

    郑清芬是自杀的,她其实已经没有了活下去的念头,癌症没有治愈的可能,每一天都是疾病带来的痛苦,还要成为拖累家人的包袱。她只是还有一些人放不下,在成都见了徐影春一面,又陆续见了一些故人之后,她就放心了,没什么牵挂地,放心离开了。

    巴丽虽然不是直接跟郑清芬学习纹身的,但郑清芬是她师父的师父,她们只见过寥寥数面,但也忍不住默默。

    重新上路,车内谁都没有再开口说话,像是隔着数千米遥远的距离,无声的默哀一般,就连最活泼的邵知寒也安静下来。

    在这种情况下,林白当然没办法再继续之前的话题,和不和好,在生死面前显得太微不足道了。有些人已然没有机会,可她们还活着,还有时间去弥补。

    徐影春握着方向盘,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雨刮器撇开落在挡风玻璃上的水珠,却又很快再被潮湿雾气覆盖,路况不好,人的心情也不好。

    她觉得时间,以及世间的很多人,很多事都像抓不住的流沙,不停歇的流水,只能把握瞬间片刻,无法留得长久。

    那种深深的无力感,再一次袭上她的心头。

    我要用什么留住你。要怎样去对抗人世间的无常。生命终归是脆弱的,宿命和天意无可扭转,只能承受。

    所以这些年,她孤身走遍四方,去看那些从前只有在书册上看到的风景,也看遍了人间百态,各种不同的人的生活和挣扎,她始终没有试图挽回什么,就像那年,她去到林白上大学的城市,知道她就在那所大学,却近乡情怯一般止步于校门外,连走进去都做不到。

    可是郑清芬去世得太突然了,她始料未及,丝毫没做任何心理准备。

    骤然听到这个消息,就像是在黑暗里行走,突然被迎面重重打了一拳,猝不及防,最先占据大脑的是迷茫,后来疼痛才后知后觉地出现。

    雨雾茫茫,林白在晦暗的光线里看着徐影春的侧脸,平静到了极点,什么也看不出来,可越是没有情绪,越觉得伤心像被大雨打湿的衣服,重重地披在人的身上。

    她们穿过怒江大桥和老虎嘴,侧壁陡峭,天然限高,越野车不免出现了几道剐蹭的划痕,终于在傍晚到达八宿县城。

    可是祸不单行,道路坎坷,越野车的车胎被路上尖锐的碎石子扎破了,还好那时她们已经接近了八宿县。徐影春让她们先去住处旅店,自己去找修车的地方。

    这已经要入夜了,又是雨天难行,林白不放心,忙说:“我跟你一起去。”

    徐影春这次没再拒绝,与其说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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