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走这边。”徐影春说,她说完抬腿就走,根本没等林白,路灯把她的身影拉得很长。

    徐影春虽然没明说,但意思很明显:我没打算送你,不要自作多情。

    林白:“……”

    更尴尬了。

    她看着徐影春修长的背影,不知道是不是该跟上去。

    但她确实是走这个方向的。

    但要是一起走,太尴尬了吧。

    正在她犹豫纠结的时候,徐影春似乎真的没打算送她,更不打算等她,已经快走到了这条街的街尾了,一转弯就要看不见了,林白终于跟了上去。

    她就这么跟在她身后走,微微落后徐影春几步,不和她并肩。徐影春本就高挑,影子被路灯拉得很长,林白就走在她的影子里。

    一路同行,徐影春没回头,林白也没上前,两个人维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只有几个酒鬼从夜色里闪身出来,对着林白怪笑的时候,她才会紧追两步,靠近徐影春的背影,但也没近到被发现的程度。

    林白今天穿了件白色的蕾丝连衣裙,是她前几天在姑河乱逛的时候随便买的,看着简素,但是穿在她身上却很衬气质,裙摆在膝上一拳的地方戛然而止,虽然不短,但露出的那双腿修长笔直,很惹眼。

    林白看了一眼前方徐影春的背影,她穿着黑色皮衣和牛仔裤,身材高挑,气质冷硬,那些醉醺醺的酒鬼没一个冲着她笑的。

    林白叹了口气,心想:“下次还是不穿裙子了。”

    可又觉得这样落了下风,像怕那些酒鬼似的,越是软柿子越要被人拿捏。穿什么本来就是她的自由,那些家伙下流是他们的毛病!

    但是姑河还是太落后了,治安真的不怎么有保障啊……

    一路反反复复想了很多,林白终于看见了野马旅店的招牌,一颗心略微放下。她正好走到一家药店的门口,忽然停住。

    前方,徐影春步伐不停,都快走到野马旅店了,林白有点疑惑,她家到底住哪?怎么还没到?这离她那纹身店也太远了,每天上班不会很累么?

    这点困惑很快被按下,人家想住哪也是她的自由,如今的林白连在心里过问,好像都失去资格。

    见真的没有酒鬼敢去纠缠徐影春,林白走进了药店里,她最近眼睛干涩,常用的眼药水用完了,她来买新的。

    付款的时候无意一撇,看见收银台旁边的货架上摆着润喉糖,饭桌上徐影春那句“着凉嗓子疼”突然响在她耳边,林白伸手拿了一包。

    付完钱就叹了气,也不知道她们俩现在这关系,有没有机会拿给她。

    她提着塑料袋出了门,店门口那声自动响起的“欢迎光临”不分青红皂白地响起,根本不顾这位顾客是刚买完东西要走、而不是进来光临的。林白一只脚踏在药店的门槛上,刚要往旅店的方向走,就顿住了。

    原本应该早就走远了的人不知为何去而复返,现在正靠在药店旁的墙边,嘴里咬着那支烟。

    第6章 喉糖

    林白的手心无意识地收紧,塑料袋被她抓出轻轻的声响。

    那声不合时宜的“欢迎光临”落了地,四周又恢复安静无声,林白站在门槛上,进也不是,出也不是,她刚买完东西,转身进去当然很奇怪,可是直接往旅店走,无视面前的人更是不礼貌。

    可她要说些什么吗?

    她不知道,她觉得尴尬。

    手心已经冒出了薄汗,她的睫毛蝶翼一般抖了抖。

    曾几何时,她在工作中也是行事得体的人,见什么人说什么话,要让大家都舒服。可是他们只是工作伙伴,只是需要笑脸应付的人。

    他们不是徐影春,不是陪伴她度过难熬漫长但又单纯美好的少女时光的那个人。

    林白极力压抑的手足无措蹩脚极了,但是徐影春好像没看到一样,她的眼皮很薄,药店门口悬着的灯光似乎能透过去,可是却透不过她的目光。她一直垂着眼,看向人行道地面,不知在想什么。

    嘴里仍然叼着那只烟,白色的烟雾袅袅升腾,与漆黑的夜色分明,烟缠绕如丝,即使有毒,但还是那么袅娜。

    林白静静看着她,本来是尴尬的,想起她说嗓子疼,忽然什么纠结都没了,下意识就张口说:“嗓子疼就别抽烟了。”

    靠在墙上的人动作有一丝不可觉察的微顿。

    薄薄的黑色皮手套夹住了烟,像是大发慈悲地采纳了林白的建议一样,将它从唇边挪开,同时,徐影春终于抬起眼来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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