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节(2/2)

作品:《沽酒[虐恋]

  方员外软着腿,不敢看自家的院墙,灯笼散着烛光,映的院墙黑红间隔,那红落在方员外眼里,像是竹韵所说的血。

    他奋力凝着目光不让自己偏头看,可竹韵那颗虎牙正正的撞在眸底,脸被烛火照出了影,衬着夜穹浓浓墨染,仿佛是地狱里饮血索命的魔。

    腿更软了。

    “二位…仙,仙君…”方员外试图爬起来,可爬了一半脚下踩滑了断枝,脸朝着淙舟的鞋就扎了下去。

    声音陡然转了调。

    淙舟正想扶他一把,可倏地被人从身后一拽,一个不稳撤开了步,眼看着那方员外一脸扎在地上。

    额角几乎蹭掉了一块肉去,汩汩鲜血冲走了沾染的尘泥,他擦也不是不擦也不是,一张老脸算是在今日丢尽了。

    小厮递了帕子过来,方员外捂着前额,掩住满面的窘迫。

    方澄与涣娘诉完了情,牵着人走出来,着人锁了大门,将老两口搀进偏房,嘱咐丫头备上热水,伺候梳洗。

    “不敢劳烦仙君,”他向淙舟作了一揖,又向着竹韵作揖,“方才仙君所说我已悉数记下,家父受了惊吓,还望仙君见谅,天色已晚,不若用了晚饭再回,也好让我再向仙君赔个不是。”

    淙舟回了一礼,话已说完他不欲久留,今儿个拖得太晚,赶往涂山怕是不成。

    他还在思量,那边竹韵已经替他应下:“行啊,正巧也饿了,我师兄帮了你家大忙,又遭了这些罪,你可得好好赔个不是。”

    后几个字他咬的格外重,似笑非笑,虎牙隐显。

    方澄不似他父亲那样胆子小的像粒米,对着这罗刹依旧维持着体面:“那是自然,”他微微欠身,“正堂是待不了了,我估摸着修也得个把月,实为我过,还请仙君见谅。”

    这声儿如沙砾磨破锣,听得人闹心,涣娘换了衣衫,托着三盏茶过来。淙舟只道了声谢,并未端茶,竹韵倒是一点不客气,端过茶盏仰首尽饮,又将另一盏茶塞给淙舟,盯着人喝完。

    与从前无差,半日都不见这人饮一滴水。竹韵时常腹诽,这要是朵花早干死了。

    润过的喉咙依旧沙哑,方澄展臂欠身:“还请二位仙君移步偏厅。”

    墨色侵染,风起云散,原本该落的雨被吹去了别处,星月乍现,银河如帛。

    实在忙乱,方澄着人去酒楼要了几道菜,一为答谢,二为致歉,这席面不必昨儿个成亲时差。

    酒一杯杯的敬,竹韵海量,敬到淙舟面前的酒悉数被他拦了去。他神色无常,依旧是那副讨债样,倒是方澄来回敬酒,几杯下肚,红痕便从脖颈蔓延上脸。

    这顿饭竹韵推杯换盏好不痛快,他瞧着方澄被他灌得找不着北,心头憋着的不悦如数洒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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