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1/2)

作品:《沽酒[虐恋]

    ?

    那员外家里竟真的让娶,瞧这样子,排场应该还不小。

    这样的喜事松苓百年前也曾见过,那次真的好生热闹,他初次见得这样的场面,蓦地起了成亲的念头,他偷了新嫁娘的红盖头,披着夕阳去寻淙舟。

    他望着远方的天,记得那日当是要更晴一些。

    松苓垂首陷入回忆,他不是隐忍的性子,眸中浓郁的哀怨丝毫不加隐藏。

    这时淙舟已然穿戴整齐,将狐狸从窗边抱回,又不知在哪摸出一个鼓囊囊的钱袋。

    这人又耍他!

    松苓看着晃在指尖的钱袋,霎时从回忆中脱离出来,尾巴不断袭向淙舟脸庞,他挂在人手臂上,使不了多大的劲。

    楼下的喧嚣更近了。

    “好了,听话,”淙舟收起钱袋,压下炸成花的尾巴,不断安抚着狐狸。

    “听说方公子得了个护身的物什,说是从一位仙长那里得来的一根凤凰翎,”喧闹声传了上来,“能驱邪消灾的,要不这儿子要娶那克夫的婆娘,方员外怎么能点头?”

    粗鄙言语在声声道贺中尤为刺耳,那句“凤凰翎”更是直接坠了进来。

    世人不辩凤凰与青鸾,将其尾羽统称为凤凰翎。

    长离在这里!

    淙舟将狐狸抱好,抬手欲关窗:“带你去…”

    不等他言毕,松苓倏然收了尾巴,一脚蹬在淙舟胸口,借力攀上窗棂,六尾没在窗边,眨眼间不见了踪影。

    火红的身影在晴日下格外显眼,街上往来商贩百姓却像是看不见一样,松苓穿梭于巷道间,放出神识去寻那只让它又气又恨的肥鸡。

    它寻了近半座城,却寻不到一丝长离的踪迹,松苓停下脚步,跑了这许久也让它冷静下来,凤凰翎实非轻易可得,那方家公子被人骗了钱财也未可知。

    松苓思忖着先去方宅看上一看。

    那方公子迎亲未归,宅子里虽说忙乱,但也不似街上吵闹,大红绸子铺满整个院子,那间喜房坐落于宅院西北,因着是白日,故而还未燃起红烛。

    松苓悄声进了房,在屋内乱找一通,终于在架子床下一个明光布包里,寻到了那根所谓的凤凰翎。

    羽翎不长,不是尾羽,色泽青绿,分明是青鸾颈羽。

    长离掉的毛?还是雉鸡染了色?

    松苓凑上去轻嗅,倏然歪头愣住,这根羽毛竟真是长离所有,只是上面的气息极淡,已判不出离身多久。

    这玩意哪里能驱邪消灾?松苓直暗道凡人愚昧。

    它将布包放回床底,叼着羽毛跃上房檐,一路沿着屋脊疾走回客栈。

    羽毛杆子上的绒毛着实扎得嘴痒,这一路上,松苓不断舔着唇齿,有好几次都要将那翎吃进肚中。它落入巷道,轻推开客栈的窗,窗带起薄积的灰尘,松苓憋着喷嚏,不自觉的伸出舌头舔舐鼻尖,一不留神,还是将那根羽毛吞吃入腹。

    它愣在窗上,咂了咂嘴,像是还未品出味道。

    吃就吃了,以前也没少拔他的毛,松苓又咂了咂嘴,将那憋进去的喷嚏打了出来,背着日光,将一身风尘滚在窗沿上。

    淙舟不在,也不曾留下一张纸条,应当是买什么东西去了,松苓记得自己离开前,淙舟好像是这样说的。

    买什么?

    它好像没听全。

    松苓也不急着寻人,它知淙舟未关窗,自是在等它回来,这人应当不曾走远,它且等着便是。难得无人使唤,这样的清闲竟让松苓有了些许不适应。

    金乌凌空,晒得人暖,街道被蒸干,虚空漫上湿意,不似昨日那样的热。松苓眯着眸子,半张着眼四处看去,它呼吸渐稳,昨夜慌乱的睡意在此时袭了上来。

    尾巴搭在窗沿,拔了毛的地方被掩在下面,松苓打了个哈欠就要睡去,它抖了抖耳朵,将要合眼。

    街上忽然闪出一个熟悉身影,松苓登时睁眼,盯着那人拐进小巷。那人一袭灰褐衣衫,背着一柄长剑,左腿微跛,腰间挂着挂着酒袋,还有一个殷红的腰牌,那腰牌似玉非玉,似石非石。

    看着像是个散修。

    松苓眸光狠厉,犬牙呲出,呵声不断。

    下一瞬它猛的翻出窗外,嘶吼声冲破喉咙,窗扇砰声撞在墙上,窗纸哗响,撞碎墙皮又弹了回来,这窗实在是破旧,合叶裂开一道细缝,窗歪在窗棂上。

    散修身上酒气太浓,路过之处人人如避蛇鼠,唯恐沾染,他跛着一条腿,歪歪扭扭的进了小巷中的酒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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