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移情别恋,你……啊,你要弄死我了……”男子喘息着抱怨,后面的话被吞咽了,淹没了。

    桌子被撞得吱吱作响,喘息声越来越粗重,后来是呻吟声、告饶声、哀求声。抵死缠绵,带着恨意,仿佛最后的狂欢。

    谢晓风脑中一炸,冰冷的、灼热的东西在身上流窜,他剧烈地颤抖起来。

    这仿佛是一场酷刑,无比华丽,无比黑暗,无比残酷。

    想要走,却走不动,想要哭,却哭不出。

    这一切,都超出他的想象。

    我,算是什么呢?

    算是什么?

    谢晓风绝望地想。

    世界一片漆黑,房中那一点灯光是橘色的,这橘色的本该温暖的光令他觉得冷,那冷也奇怪,像是热。他知道热到极致时,感觉到的会是冷。那一点灯光的所在呀,那是生命的最冷和最暖的发源地,也是——痛苦的根源。

    不知过了多久,门吱哑一声打开,逆着光,看不清那人的脸,身姿却是极优雅的。

    在门口停了一停,那人回头,在身后的人脸上吻了一吻,低声道:“我若失败……”顿了一顿,似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往下说。

    “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褚连城握住他的手,这些话似已耗尽他一身的力气,“不要让我再失去你,我承受不起。”

    那人默然良久,道了一个“好”字,低头一径去了。

    褚连城的脸庞在逆向的灯光里渐渐清晰起来,白玉般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又仿佛整个世界的悲哀痛苦挣扎折磨都在里面了。他只披了一件中衣,雪白的绸子,薄而飘逸,在冬夜的寒风中微微地拂动。这么冷的天气,呵汽成冰,然而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仿佛不知道冷似的。

    褚连城身形本就高挑而瘦,穿着这样的衣裳也就格外显得脆弱,谢晓风突然生出一种错觉——谁伸手一掐就要把他给折断了。

    一种剜心般的刺痛突然间漫天卷地,瞬间将他淹没。

    第十章

    微微的一声叹息,褚连城转身回屋。谢晓风下意识地张手 Y_u 留,突然惊醒,连忙收手,褚连城习武的人何等敏感,已遽然回身。

    隔着一树梅花,四目相交,两人都有些怔忡。

    “你不是说……你这一生只爱一个叫林若兰的女子吗?”沉默了良久,谢晓风轻声道,仿佛不是问褚连城,而是在问自己,“你不是说……男人之间,不该那样的吗……难道你在骗我……你讨厌我吗?你若是讨厌我,为什么不告诉我?”

    短暂的狼狈之后,褚连城镇定下来,望着谢晓风柔声道:“你身子刚好,不该乱跑的。”

    “你关心我?”谢晓风望着褚连城,眼神有些古怪,似是疑惑,又似是奇怪,嘴角微牵,又似是想要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褚连城道:“你是我的结义兄弟,我当然关心你。”

    谢晓风大声道:“我不想做你的结义兄弟!”

    褚连城一阵默然。

    谢晓风的眼泪忽然就下来了,流了一脸,用一种异样陌生而悲哀的眼光望着褚连城,缓缓道:“我喜欢你,你从来都知道的,你从来都知道。”

    “是,我知道。”褚连城声音淡淡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那你呢?你难道从来没有喜欢过我?”谢晓风声音微颤。

    “那不重要,一点儿也不重要。”褚连城隐约似是笑了笑,眉宇间一抹淡淡的凉意,“这里是洛阳,和天山不一样,要想在这儿活得好,就不能想我喜欢的是什么,想要的是什么,而只能去想,我应该做的是什么,需要做的是什么。所以,”他笑了笑,这一次是真的笑,却仿佛开在镜中的一朵花,渺茫而虚幻,“不要问我喜欢不喜欢,对于我这样的人来说,那实在是太奢侈的东西。”

    “不重要?”谢晓风有些茫然。

    “是,不重要。”

    “那么,重要的是什么?对你来说?”

    “以前,我以为是天下兴亡,后来,我只想着要保住褚家,再后来……”褚连城自嘲地笑了笑,“再后来,是挣脱不开,无路可退。——只要往后退一步,就是死无葬身之地。”

    谢晓风迟疑了一下说:“你可以离开这里。”

    “我和你不一样,我不是一个人,我身后还有几千条人命。这几千条人命身上,还维系着上万个人的命运和悲欢。”褚连城唇边的笑意加深,笑里的苍凉也加深,“这世界上除了快意之外,还有一种叫责任的东西。我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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