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张脸已经被血污给糊住了,看着实在是有点吓人。

    宋怀净皱了一下眉宇。

    谷祥雨也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情况,毫不在意地拿手往脸上擦一下。

    “狼崽是王爷要养的,怎么待它自然是王爷说算。”

    “奴才就只是一个奴才而已,为了得主子喜欢,难免会说一些讨巧的话。”

    “当奴才的,好听的话自然可以张口就来,王爷仁不仁德,不是我一个奴才能够置喙半句的。”

    宋怀净睥睨着他。

    “你倒是清楚的很,没有哪家主子能因为奴才说了几句恭维的话就施罚的,不然的话反倒是当主子的不是了,所以你这算是什么?讨巧敷衍?”

    谷祥雨低下的头一直没有抬起来。

    宋怀净哼了一声,“肚子里的肠肠绕绕果然厉害,本王怕是这辈子都从你嘴里听不到一句真话吧。”

    谷祥雨跪下,“多谢王爷刚才的救命之恩,奴才实在是无以为报,现在就给您磕一个响头。”

    谷祥雨说磕就磕。

    他磕完,又接着说。

    “您一个王爷,身份高到了天上,跟奴才那是有着天壤之别。”

    “过了今天,奴才就要离开长春宫的偏殿,这辈子怕是无福再见到王爷几面了,日后不日后的,奴才跟您谈这个也实在是没有意思。”

    没意思?

    宋怀净额筋凸了一下。

    谷祥雨没等应允,就站了起来,走之前提醒了一句:“王爷,狼是绝对养不熟的,就算是呆,也就只能呆在您怀里一时。”

    谷祥雨又看了一眼狼崽。

    “真要养的话,那就养一条狗吧,不然哪天这狼崽要走了,怕是连看都不带看您一眼的。”

    这话说的,像提醒,也像离别。

    更像是一种期望。

    这皇宫那么大,宫女太监十几万,宋怀净一个在京城有着自己的府宅的王爷,跟他能碰到几回?

    宋怀净若是不存心找自己的麻烦的话,两人这辈子其实也就是这样了。

    谷祥雨就是这个意思。

    宋怀净不是听不明白。

    所以谷祥雨才会主动磕一个头,将什么都结得清清楚楚。

    两个人,一个站在原地,一个要走,一个不会停下,一个也没有道理开口挽留。

    即便宋怀净此时此刻心里想的都是:他一个阉奴,算什么东西!

    怀里的狼崽却突然从他的怀里跳了出来。

    被咬死的狗还没有被弄走,狼崽过去,咬着它的脖子吃了一口肉,要把他给拖走。

    宋怀净就这么看着它。

    这怕是这小家伙的第一个猎物。

    虽然腹部皮开肉绽,却依旧淡定地享受着自己的战利品,一点放弃的意思都没有。

    代表着高欲望的食肉者,又怎会心软,怎会真心对人顺从呢?

    就像这狼崽。

    就像某人。

    宋怀净坐了下去,看着费力地拖动着自己的战利品的狼崽,那种伤痕累累却依旧淡定的样子,让他突然想起来自己是怎么遇到那一个阉奴的。

    现在想想,当初接近他的理由倒像是一个借口而已,自己真正的目的是想看出他的爪牙,是想……驯服他。

    能让他成为自己的……

    奴才?

    宋怀净狠狠皱眉。

    不对!

    在皇帝回宫之前,离京还有百十来里地的时候,来回奔波的信使就将宫里的这件事儿告知了皇帝。

    “又是怀净?”一个苍老的声音问起。

    皇帝低首,“是小皇叔,说是因为一些事儿被大长公主留在了宫里,他前几日出去狩猎,弄了几只喜欢的不行的狼崽,就一连带到了宫里,谁知因为这事儿跟盛邵国的使臣,也就是他们的四王爷起了一点冲突。”

    那老人严肃了几分,“两国之交,又岂非儿戏,要是在平时也就算了,你怎能任由他拿两国之间维持了百年关系胡闹!”

    皇帝做苦恼状,“太后,他毕竟是朕的皇叔,大长公主那边……儿臣手里的那点东西,哪够管得动他……”

    太后捻着手上的佛珠,哼了一声,“你看你,没有你祖父的仁德贤良,不及你父皇杀伐果决也就算了,如今竟然让一个后宫之人拿捏的下不了半点主意!”

    皇帝没脾气似得垂着首站着。

    第44章 对宋止戈的安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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