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1/2)

作品:《欺世盗命[HE]

    血的红衣。他一路仓皇奔逃,却一直将这零碎布片紧攥在手里。

    “说是不在,却也不全对。魂神飘往了阴府,肉身却还留在这处。”

    易情说,拿手边的红衣裹起血泥,将支离破碎的祝阴递给灵鬼官看:

    “喏,你家祝大人在这里。”

    第二十八章 血雨应无涯

    一道惊雷似的剧痛在头上迸裂开来。

    一刹间,易情被灵鬼官猛然抬足飞踹,如一块破布般飘飞有两丈之远,棱角分明的铁屐在他额上留下一个汩汩淌血的创口。他砸在粗糙奇松上,又软绵绵地瘫滑在地,像是化成了一滩水。

    灵鬼官白石神色遽变,方才易情所言如一枚石子投进心房,在他心上惊起千层涟漪。白石望向铁屐上的血斑,眉头微蹙,又向着软瘫的易情低声道:

    “…在灵鬼官面前竟敢造次,低贱的妖鬼!”

    易情被踹得头昏脑胀,这才想起他颈上仍拴着缚魔链,此物由云峰宫所铸,是灵鬼官当初给他亲自锁上的。他在白石眼里也不过是只微贱的鬼怪,与泥猪疥狗无甚区别。秋兰惊叫一声,扑到他身边。

    昏花的视界里,他看见方对他冷面无情的灵鬼官猝然变色,下一刻又急忙跪在那团被红衣围裹的血肉旁。

    白石的面上褪去了冷酷,露出些许惶然的青涩。他不顾云裳被雨水浸得湿透,匆忙跪入水洼中,捧起那染血的红衣一迭声地叫道:“祝大人,祝大人!”

    七牙象王与左氏的门徒怔然而立,他们不知发生了何事。

    易情倚着苍松,从嘴里吐出半颗带血的牙。他抹着从额上淌到颊边的血,说:“别叫了,他的嘴都被鬼王打烂了,哪儿还能应你?”

    白石捧着那红衣,愣愣地抬头,那一刻的他竟有些像一个无措的孩童。过了半晌,他才略略平复,问道:

    “是大力鬼王弓槃荼杀的他么?”

    “是。那时我俩…走到巷口,鬼王忽地伸掌将他碾碎……”易情挣扎着起身,可头上、背后又痛得厉害。他心里埋怨,灵鬼官都是力大如牛,不会收敛气力的么?祝阴和白石简直一个德性。

    说到此处,易情忽觉惊奇,也不顾顶着满面鲜血,赶忙问道:“你们不是天廷灵鬼官么?一个神仙,怎会有在凡世里死去的道理?你们是不是还藏着甚么手段,能起死回生?”

    白石摇头,说:“祝大人当初择的是神入骨肉的法子,若是用佛陀的说辞,那便是投胎。初降世时为人子幼时,历经数年渐渐长至弱冠之龄。在凡世的肉身死去,魂神便会回到九霄。”

    易情说,“那不是没死成嘛。”他暗暗吁气,祝阴的魂神没死,也不知是该欣喜还是遗憾。

    “不,如今天廷司命神祇不在,无人吹起引魂的神木叶。哪怕是神官,一旦在凡尘身死,魂灵便只能落入九幽地底,无法脱身。”

    “地底不是你们辖管的么?”

    灵鬼官垂头望着地面,目光幽邃。他只答道:“不是。”

    易情咧嘴发笑:“嗯,我现在知道你们不中用了。你瞧瞧你手上捧着的那团除魔都尉,他不是被你吹得天上天下至尊无敌,能将鬼王杀个屁滚尿流么?现在倒好,我把他抓住手上时,只觉连我今早熬的稀粥都要比他稠。”

    刹那间,眼前黑影闪动。

    电光石火之间,一声铮然剑鸣惊破晦雨。易情被一阵疾风掀翻在地,灵鬼官白石如强健猛豹般一跃而上,降妖剑出鞘,寒霜一般的利刃贴着易情的面颊,深深刺入松干中。钢刃上铭文迂曲,绽出如血红光,易情颊边破了道裂口,鲜血蜿蜒而下,淌进道袍襟领里。

    白石冷视着他:“不得妄议祝大人。”

    易情却扬起嘴角,道:“人都死了,我多说两句有甚么关系?”

    他笑起时有些漫不经心的意味,整张面目都熠然生辉。雨水从天顶跃下,顺着他的鼻梁、五段淌入脖颈里,像是洗净了一切尘垢。

    持着降妖剑的两手青筋暴起,白石火燎心急。灵鬼官盯着这位白袍少年,却见他唇边漾开微笑,仿佛一切都不曾放在心里。

    灵鬼官将易情一脚踢翻,踩着他的脖颈将他蹬进水洼里。白石拄着降妖剑,垂头看着在骤雨间挣动的易情。剑尖倏然刺入肩头,在血肉里翻搅。

    易情两眼猛睁,降妖剑犹如熔浆烙铁,剧痛从创口流入脏腑,像有火在皮囊中熊熊燎原。他禁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呻吟出声,如涸水鱼儿般拼命挣扎。

    白石俯视着他,拄剑的两手使力,降妖


    第40节(1/2),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