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嗓子眼里都是薄荷味和药味,一张口就冒凉气。

    房内两人一坐一卧,安静得落针可闻。林白陷在被子里,不时因为难受而翻一下身,而徐影春坐在一片幽暗里,看似在发呆出神一般,但其实脑子里的思绪信马由缰地乱转,想了很多。

    她不明白,突然想问自己怎么就回来了。明明是她从年初就在计划的旅行,五色海、冲古寺、仙乃日,每一个都是她想看想拍的。

    可是,一听到消息的时候,那些景色似乎突然从她脑中消失了,变得黯然失色。

    冲动是一种奇妙的情绪。徐影春缓缓回味着,隔着手套摩挲自己右手的无名指,上头时什么都会不管不顾,可是那腔血凉下来,可以比三九天的冰还寒。

    不就是生了个病么?有什么大不了的?人来这世上一遭,肉|体凡胎,食五谷杂粮,生个病再平常不过,退一万步说,就算死了,也是生命渺小脆弱的寻常罢了。

    更何况,这些年,她已经见过太多的死亡。从巴爷爷、奶奶到她的师父,虽然听起来很冷血,但是事实就是如此——人是有免疫性的,一回生二回熟,就像见惯了生离死别的医生的眼睛再悲悯也是平静的一般,她应该习惯了。

    习惯对这无常又寻常的命运安之若素,坦然以待。学会哀而不伤。

    可她发现她不能,这世界上总有例外。总有一个人对你来说不是泯然众人的,不是听见她的消息可以站在路人的视角欢喜和同情的,总有一个人——她必须过得好,健康快乐,在她的目光里幸福到死。

    徐影春的目光静静地落在床上睡得无知无觉的人身上,心想,她恐怕就是那个例外。

    听到她生病的消息,她没法装得置身事外,风轻云淡,终于不想承认也得承认——她就是在乎,不能不管。

    其实奶奶刚去世的时候,她陷入一种对他人的被害妄想之中,时常会出现一些奇怪的幻想,觉得这么多年不联系,或许彼此不是静静生长在天涯海角的两端。

    或许,她早已经意外去世了,而她不知道,她们的隐秘联系早就在林白离开姑河的时候断了线,她甚至无法参加她的葬礼送她最后一程。

    这样可怕的猜想那段时间经常出现在她的脑海里,明明知道是无稽的,可是就因为你一无所知,所以这种可能性也不能排除对吗。越想越心惊,越想越后怕,她经历了一场生离死别,不是在现实中,而是在她的想象和惧怕里。

    但同样鲜血淋漓。

    *

    林白刚从梦中醒来,一时间还有些不知今夕何夕。她的大脑被低烧烧成了一锅粘稠的,昏沉,低热,好不容易才弄懂徐影春刚才说了什么,想回答,一张口,却立刻偏开头闷声咳嗽起来。

    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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