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能凑巧碰到徐影春回来。

    街口的路灯照在地面的积水上,反射着幽幽的光泽,少女仍然穿着一身黑,仍是长发随手扎了个低低马尾的造型,冰凉雨丝淋下,她脸侧的发被雨水沾湿,贴在两侧,黑发相衬更显肤色苍白,薄唇抿着,雨夜寒凉,可她的脸色比雨夜更冷,气质孤孑。

    夜雨中,行人都是小跑快走着的,都想赶快冲回家,只有她不疾不徐地走着,淋着雨倒反而好像十分安然,只是偶尔抬手拨弄一下自己被沾湿的长发。

    林白的面还没吃完,但也顾不上了,拿起靠在一旁的雨伞就走出面店。

    徐影春长睫垂落,双手插在兜里,漫不经心地走着,忽而,一张伞撑开在她的头顶,挡去了飘忽雨丝,徐影春微讶抬眸,撞进林白的眼。

    她的眼神迫切焦急,蹙着眉的样子也很美,因为伞面像自己这边倾斜,肩膀处弄湿了一点,裤腿也沾着泥点,像是被风吹雨打的山茶花。

    徐影春的脚步停了,没再往前走,两人目光相碰,伞下空间狭小,像是隔开了天地的单独空间,只剩二人。

    两个人莫名站住在原地,林白觉得徐影春似乎不是很想让自己给她打伞的样子,那副表情怎么解读也解读不到愉快上去,她打破尴尬主动开口:“我们赶快回去吧,这么晚了,还下着雨。”

    她伸手拽了一下徐影春的袖口,洁白手指上沾上她外套上的水珠。

    “哦。”徐影春平淡地收回目光,抬脚往前走。

    林白连忙赶上去。

    两人回到酒店房间,地毯被徐影春身上啪嗒啪嗒往下掉的水珠弄湿了一片,林白说:“你先去洗澡吧,小心着凉感冒。”

    徐影春又平平淡淡地“哦”了一声,但却不见动作,林白有些着急,可又不敢逼迫得太紧,想起如若这是当年,她早就拽着徐影春的胳膊把她推到花洒喷出的热水下了。

    可是现在毕竟不是当年。

    徐影春大约是对她的话感到唠叨和不耐烦,她脱了外套挂在一边,抬眸静静地看了林白一眼。

    这一眼意味明显,是在说——关你什么事?

    林白想了想,抬出之前徐影春说她的那番说辞:“你不是单独行动,我们现在是一个团队,万一你生病着凉了,明天谁来开车?虽然我也会,但是不怎么常开。所以,你别这么任性,好好保重身体,不要生病了。”

    她任性?徐影春觉得好笑,薄唇一动,似乎就要飞出无数讥讽的话语,然而下一秒,出口的却是——

    “阿嚏!”

    “你看,果然着凉了吧?”林白蹙起眉,她往徐影春这边走了几步,大胆又小心地拉了一下她的手腕,被那皮肤的温度冰得一激灵,见徐影春仍垂着眼没什么反应,胆子逐渐又大了些,将她拉到浴室门口,推着她的肩让她进去了。

    “对了。”林白想起来,“她来之前的饭局就说嗓子疼,恐怕之前就有点受凉,可能上路的时候已经好了,可是这下不会弄得旧病复发了吧。”

    到底不太放心,这么晚了,她也不想再下去一趟,对周遭不熟还得找药店,于是直接打电话给酒店,让她们送药上来。

    徐影春出来的时候,温水和药片已经放在了她睡的那一侧的床头柜上,林白数好了一次要吃的药量,说:“还是吃药以防万一。”

    她没说太多,怕两人这会儿的关系,她说太多徐影春不耐烦听。

    徐影春本来不想吃的,走过去看了看那药片,嘴角提起一丝笑,林白觉得总不是什么好的意思,还是嘲弄的神情,可是下一秒,徐影春又打了个喷嚏,把那些冰冷的话都随喷嚏一起打掉了。

    “……吃吧,看上去好严重。”林白说。

    徐影春的冷漠气质好像也被喷嚏打掉了,她开口时声音有些闷,带着轻轻的鼻音,像是回到了少女时期的软糯,凶不起来。她拿起那杯温水,说:“你收了那转账,我就吃。”

    她看了眼药盒上没撕掉的标签,连带之前林白没收的喉糖的钱,加在一起又转了一次,林白手机一响,看到消息,又看向徐影春。

    徐影春表情不动,说起来又有些幼稚,好像林白不收,她就真的不会吃。

    “……怎么像是跟大人讨价还价的小孩子。”林白心道。

    “叮咚”一声,林白无奈地说:“行,我收了,你快吃药吧。”

    果然收了,徐影春这才把白色的药片扔进嘴里,清水送下,听见林白轻声说:“我收了钱之后你不会就把我删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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