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宛如一朵纯白的山茶花。

    林白穿着宽松的白色长袖长裤,由于睡梦中翻身动作,衣领凌乱地滑落在一侧,半截白皙的锁骨毫无防备地露了出来,从袖口伸出的纤细手腕贴在徐影春的腰侧,丝毫不拿自己当外人似的。

    徐影春一睁眼就看见这一幕,仿若从高空一脚踩空,缓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今夕何夕。

    温度顺着接触的皮肤传来,这是真实的躺在她身边的人,并不是午夜梦回的虚幻人影。

    “难怪闹铃没响。”她脑子里突如其来地冒出个念头。

    原来是因为跟林白同一间房,她昨天就把闹钟给关了。

    可是,昨晚的姿势不是这样的。

    多年重逢之后的僵硬尴尬,比分手后的情侣想要破镜重圆还有过之而无不及,迫不得已躺在一张床上,也是背对着背的防备姿态。

    只是睡着之后人的动作就由不得自己的心了,这床上就一张被子,她们兀自扯住两头,像扯着一面欲盖弥彰的、心照不宣的幌子一样。中间空落了大片空隙,夜里难免觉得冷,人本能地靠近热源,本能地想要互相取暖。

    曾几何时,她们也曾依偎在一起取暖,年少无助彷徨的灵魂因为有人并肩相伴走这一程,而不再孤单。

    可惜,所有的路都有尽头。

    徐影春垂眸,片刻后,将腰间的那只手轻轻推开,塞进了被子里,自己起身。

    简单洗漱,徐影春并没有化妆的习惯,但她素颜也漂亮,长发被拢成一团,松松垮垮地扎了一圈,她连漂亮都漂亮得漫不经心,和她周身的气质很相符。

    林白仍然睡着,徐影春确认她没有一点醒来的迹象,才拽了床头柜上的手套,严丝合缝地给自己戴上。

    她黑衣黑裤黑色手套,脸色又沉着不笑,美得锋利凌厉,像一把让人退避三舍的剑。

    医院八点开门,徐影春过去的时候,时间还早,她在门口的早餐推车上买了豆浆、油条、小馄饨,时间就差不多了,她手里满当当,提着热腾腾的早餐,第一个踏入了住院部。

    “这一身黑。”徐影春轻车熟路地走进那间病房里,床边拥被而坐的女人转过脸来,视线也从窗外转向她,就轻轻笑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直接来参加葬礼的呢。”

    女人就连开这种玩笑的时候声音都轻而温柔,说话的人柔弱而疲惫,面色苍白如纸,一看便是病态十足的虚弱模样。

    她倒是笑得开心,但徐影春可一点也没被她这不合时宜的笑话所打动,皱着眉头,唇线僵直,说:“少胡说。”

    把床上伸缩桌板拉过来,盖子一掀,紫菜虾皮混合着香油的鲜汤味道扑面而来,徐影春伸手把小馄饨推到女人面前:“吃早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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