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垂眸瞥了她一眼,没说话。林白抬手开了房间的大灯,光线亮起,她才看清徐影春的表情。

    她看着她,眉间微皱,不是什么愉快的表情。

    深黑的眸子被浓密睫毛遮了一半,漫不经心地垂着,若有似无地放在眼前人的身上,从头到脚缓缓移动。

    她不说话,又是这个表情,很明显地因为被关在门外而不高兴。这事的确是林白理亏,她的解释对方不搭腔,只好若无其事地转移话题:“你的包在桌上了,我没动过。你要不要去洗漱一下赶快休息,毕竟这么晚了……”

    “林白。”徐影春骤然出声打断她。

    “啊?”

    “你刚刚在睡觉?”

    林白不明所以:“是啊。”

    徐影春漆黑的眸子停在她发顶,她突然伸出一只手,捞起对方的一缕发尾,她仍然戴着手套,那缕发丝隔着布料被捻了捻。

    “湿着头发睡?”

    林白“啊”了一声,她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确实还半湿着,她的头发向来浓密厚实,加之现在又长到了及腰长度,得晾极久才能干。刚才洗完澡躺在床上,想着休息一会儿再吹,没想到睡意先至,就那么睡着了。

    “……我忘了。”她只好说。

    徐影春的眸光下移,又落在她的脚上。

    林白没那么讲究,旅行途中还专门带睡衣,她只拿了件柔软纯棉的长袖长裤当睡衣穿了,衣服裤子皆是纯白的,配合着那刚睡醒有点懵的表情活像只小白兔,裤管里伸出的脚踝纤瘦,白皙的足和棕色的地板对比鲜明,一看就很冷。

    徐影春的声音沉定,听不出喜怒:“我催你开门了么?光着脚就过来开门。”

    林白顺着这话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尖,默了默。

    “自己身体什么素质你不知道么?”徐影春凉凉道,“觉得自己是那种怎么折腾都不会生病的人么?”

    林白:“……”

    她当然不是。

    林白的身体一贯不能称得上很好,她体质较弱,又很怕冷,每次生理期都很难熬,虽然没什么大病大灾,但是小伤小痛不断。工作之后,高强度的工作导致的作息不那么规律,就更是雪上加霜了。

    她现在能是这个样子,全靠还年轻,上了年纪之后指不定报应多大。

    虽然徐影春说的有理,但是就因为这么点小事,说得这么重,未免还是有些小题大做了吧?

    而且她们现在的关系,也不是会说这种关心的话的程度吧。

    徐影春看着林白,她真不知道面前这个人在想什么,觉得自己身体很好是吗?

    她又想摸烟了,可是手指抵在口袋里,还没动,就看见林白抬起头来,说了一句:“你是在关心我么?”

    “……”

    “我们现在是一个团队。”徐影春没有直说不是,但声音更冷了,“你如果生病了,是要大家陪着你一起耽搁行程,还是把你扔在这不管了?”

    林白不说话了。

    这话的潜台词无疑是——请你不要自作多情。

    她慢吞吞地挪动步子,在地上找到了自己的拖鞋,纤白的双脚踩进去,才重新开口:“抱歉。”

    “现在已经不早了,早点休息吧。”她僵硬地转移话题。

    徐影春转过脸来,看向房间里的大床。

    察觉到徐影春的目光,似乎明白对方在想什么,林白主动说:“你睡床吧,我去睡那边的靠椅。”

    这酒店房间里,窗边还搁了张长长的靠椅,大概是供人欣赏窗外风景的,尚可容一人躺在上面。

    林白正要起身,徐影春又说:“怎么?”

    “这不是双人床么?我有那么胖,得一个人睡双人床?”

    林白:“……”

    我不是怕你不想跟我睡一张床么?我不是怕我们睡一张床尴尬么?我不是怕我在这张床上只能睡在边边上半夜掉下去么?

    她迅速调整了表情和说辞:“没有。既然你不介意,那就睡吧。”

    说完,她飞快地掀开了被子钻了进去,半张脸都埋在被子里,遮掩自己的表情。

    徐影春:“……”

    她真的不知道这人到底有多么健忘,刚说过的就忘了?

    林白躺了一会儿,突然听见“啪”的一声,旁边的床铺陷下去一点,有什么东西被扔到她旁边床上。

    “吹干头发再睡。”徐影春说,看她仍埋在被子里当鸵鸟,走近几步,“要我帮你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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