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白坐了起来:“不用!”

    徐影春的眼睛里似乎闪过一丝微讽,林白没捕捉清楚,那人就转身进了卫生间。

    林白仔仔细细地吹干了头发,刚把吹风机收好搁在一旁,就听见卫生间的门响了,她飞快地又回了床上,安静地“扮演尸体”。

    徐影春脸侧仍在啪嗒啪嗒地往下滴着水,她看了林白紧绷的背影一眼,确认她不会转过身来,才将那副一直没离过手的手套摘了,搁在床头柜上。

    “啪”地一声,灯被关了,黑暗骤然降临,只有没拉紧的窗帘缝隙透出一丝月光,林白背对着那边,只能感觉到被子的另一边被掀起,有个人躺了上来。

    虽然根本没有一点肢体接触,但林白仍然尴尬紧张,手脚都有些不知往哪里摆好了。

    徐影春瞥了她一眼,看见她那一只枕头,那人只占了四分之一个角落,就不由得嗤笑了一声。

    至于么?

    十五六岁的时候,不知道睡同一张床过多少次,还是单人床,想不胳膊碰着胳膊,腿碰着腿,都不行。那么窄一张床,徐影春几乎每次都是枕着林白的长发入睡的。

    如今却要这样装模作样。

    也是。今非昔比了,如今她们是搭伙旅行的“陌生人”嘛。

    徐影春也转了过去,两个人隔着好大的空隙,背对背睡着。

    林白听见那边的一声微嘲的嗤声,不敢动,十分钟后,她的肩膀被压麻了,不得已,她放轻了动作,转过了身。

    看见了徐影春的背影,长发被拢在肩膀一侧,姿态放松。

    不知道睡着没有。

    黑暗夺走了人的视觉,却能无限放大人的其他感官,此时,林白突然从徐影春的身上闻到一股消毒水的味道,清淡的,但是存在感强烈,连洗漱之后都这样明显。

    “小……”她下意识张口就要叫“小春”,好悬悬崖勒马收住了,她轻轻问道,“你今晚是去医院了吗?”

    没有回答,但林白看见她的肩膀轻轻动了一下,她没睡着。

    “你是哪里不舒服吗?”

    仍然没有回答。

    但好像不太像,看着她并没有什么身体不舒服的样子。

    林白想起她刚才不同寻常的态度,又问:“你是在这里有什么朋友生病了么?”

    这个可能性大一些。如果是这样的话,看到林白湿着头发和光脚的反应也算是说得过去了,只是……如果林白还能算是她的朋友的话。

    这次徐影春搭腔了,她的声音懒而淡:“有完没完?”

    “大半夜的,不睡觉了么?”

    她没否认,而且心情似乎不是很好,林白觉得自己应该猜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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