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1/2)

作品:《沽酒[虐恋]

    淙舟离开后,竹韵更是守着淙舟的院子,轻易不让人靠近。

    他偶有一次进了那间院子,院门一开,一院子的兔子一只挨着一只,像是拂了厚厚一层雪,着实把他惊了一惊。

    思及此,简砚不再出声相劝,他站正了身子,向着竹楼又作一长揖,却步三步,转身出了结界。

    竹楼逐渐隐在林中,就连结界的光影也再看不见,他不似来时那样平静,行的疾了些,袍袖翻飞于身后,带起的风撩动草丛中的虫。

    般若岩上有两条小路,一条通往后山,淙舟的院子便落在那处,一条断在山腰,简砚与竹韵就居于山腰。再往下则是大片的弟子房,前来求仙问道的人不少,神尊虽说不是来者不拒,却也留下了不少人,他不常下山,将那一众外门弟子丢给了他们三个教导。

    简砚沿着山路下去,走了一多半又绕向后山,那些个兔子也许久不曾喂,院子里的草皮估计被啃空了。

    仰头可见耸入云端的青山,青翠渐褪,云层之上便是皑皑白雪,山上挂着一帘瀑布,同一旁的浅溪汇聚入湖。

    院子建在湖边,栅栏稀疏,可那兔子却像是通了人性一样,挤挤挨挨缩在院中不离开,偶有几只去了湖边,那岸边日头正好,水波碎了斜阳。

    后山还真是少来,简砚上次来竹韵还在,那人靠在栅栏边上,看着一院子的兔子。

    他曾问:“淙舟何时养了这些兔子?”

    他记得那时竹韵看了他一眼,俯身抓了只兔子塞进他怀里,接着又塞了根胡萝卜过来,他道:“本来没有这么多,就十来只,这些年生了一窝又一窝,死了一窝又一窝,死的没有生的多,就成了这样。”

    竹韵挑了挑眉,一脸戏谑的看向简砚,道:“师兄要不要带回几只去,反正小师兄不在,少几只也看不出来。”

    “不要,”简砚摇摇头,却抱着那兔子没松手,“瞧着淙舟这里都下不去脚,我那还是清净些好。”

    后来聊了些什么他记不太清,而今山间黄叶铺入庭院,挂在兔子毛间,房顶已然积了好些枯叶,颇有些萧条。

    ——

    许是清晨热意还未上来,今早着实凉爽了些,山中湿气重,红枫皆挂了晨露,远处的山路上一片白,竟是起了晨霜。

    用完早饭,竹韵便去了墨脱城,那处的高塔上已不剩几个人,都是些常年不在嵛山的,竹韵舍了腰牌,险些进入不得。

    从城外看墨脱,还是太平静了些,进了城竹韵才发觉,这座城简直像是会吃人,数月间已然将墨脱吃空。

    那弥漫的黑烟倒是没有跛子张说的那样浓郁,却也似是在眼前罩了一层不算轻薄的黑纱。竹韵取下长剑,灵气灌注,长剑出鞘三寸,猛的爆出一阵白光,破开了一方黑雾。他缓步走在主街,瞧着茶肆酒楼皆大门紧闭,道旁不见摊贩,只余下几道浅淡的车辙印迹,树都是恹恹的,只余下光秃的枝丫。不过片刻,那黑烟便灭了白光,重新聚了回来。

    眉心就不曾舒展过,竹韵握着长剑,像是要把剑鞘捏碎,他整个人气到浑身发抖,这城当真是空城,哪怕就是剩下一丝生气,竹韵也不至于气愤至此。

    师尊究竟要做什么?

    大师兄又是否知晓?

    竹韵恨不得现在就冲回嵛山,将般若岩上的那一对师徒抓过来问上一问,这城中百姓究竟是如何得罪了墨脱,竟要布下如此凶煞阵法,要这一城百姓性命。

    淙舟应当还未走远,他留独自留在这空城里也破不了阵,到不如一同往大都去。竹韵从未如此失望过,对嵛山,更是对神尊。

    他转身往城门走去,越走越急,最后甚至小跑起来,他跑了数百步,却不曾见到城门的影,眼前只有微弱的白光照亮一隅,再往远处望去,便只剩下一片漆黑。

    这城出不去了。

    竹韵缓缓停了下来,他环顾四周,那挨着城墙的高塔就矗立在眼前,却偏偏看不见城门。

    “你是来救命的仙君吗?”

    身后蓦地传来一声清亮的询问,竹韵回首,只见一瘦到皮包骨的小儿怯生生的看着他,那小儿双眸黑亮,一只手伸向竹韵,他发着抖,想要竹韵救命。

    “仙君!”小儿见竹韵回身,扑通一声跪了下去,他含着泪,哆嗦着手想要抓住竹韵袍摆。许是怕自己手上脏,他伸出几寸又收了回来,哽咽道,“仙君救命…这城里已经死的不剩几个人了…”

    “还有活人?”竹韵将小儿搀起来,俯身拍净他膝头的土,这孩子才刚过他腰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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