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1/2)
作品:《沽酒[虐恋]》
“你我为旧识。”他将目光送回,双眸无波,仿佛方才不过是戏院茶楼里,听的一场闹剧。
“自然是旧识,”竹韵将这几个字挤出牙缝,若是那玉脆一些,现下已成了一地碎屑,“你离开嵛山不过百年,我便已沦为旧识?那再过上千百年,你我之间是不是半点情谊也无?”
终是愤恨占了上风。
风疾遽然,斜雨入伞。
淙舟轻蹙眉,沾脏的袍袖背于身后,他看着竹韵,寻不到往昔,他存于这世间,只认得松苓一人。
“你…不记得我?”竹韵察觉有异,与他而言,淙舟眸中的茫然太过于骇人,“那妖狐对你做了什么?”
他言语急促,戾气环绕周身,那股子狠辣顿时泄出。竹韵眼前闪过那赤红身影,恨不能将其捉来扒皮炖肉。
“关他何事?”淙舟驳了竹韵,眉头拧的更紧,眸光中是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不悦。
他记忆有缺,做什么要赖到松苓身上?
“他将你藏了百余年!”竹韵彻底恼了,“除了丹穴山上那只绿鸟,没人知晓你在何处,可那绿鸟是个吞了锁的,我撬不开他的嘴,只得借着公事慢慢寻,嵛山上,人人都道你魂飞魄散,死在封山结界下,可是师兄啊,我从不信。”
那日的情形竹韵实在不愿回忆,淙舟穿过浓浓黑雾,倏地剑指神尊,将泼了天的浓雾将人吞噬,那时他早已是强弩之末,却撑着残躯强行起阵。一道冲天的金芒刺的竹韵睁不开眼,他一个恍神的功夫淙舟就不见了身影。
“鸣沧君与涂山苟且,与邪魔为伍,这话坊间都要传遍了,可我不信”竹韵正色,恢复了肃杀模样,“你院里的兔子我到现在还帮你喂着,生了一波又一波,你不回去也好,回去的话应当没地方落脚,还有那只臭狐狸,别人不晓得,可我晓得,若不是他蛊惑,那就是你知道了什么。”
雷鸣贯耳。
淙舟听出些门道,他将伞倾斜,遮了竹韵头上半边天,他二人俱是湿的透彻,这伞遮不遮其实没有分别。
声音冷冷穿透疾雨,淙舟缓声为松苓辩解:“他护我心脉,聚我神魂,你不要对他抱有如此偏见,”他摊开手,“可否把玉牌还我?”
“你还护他?”竹韵猛的抓住淙舟手腕,一股强劲的气息骤然冲了进来,如刀刃刮过筋脉,直坠丹田,“你魂儿呢?丢哪了?”
下腹如遭锤击,像是天穹的雷要将他劈穿。
好疼…
淙舟说不出话,被激出了一身的汗,混着身上的脏污变得黏腻,风吹过又带起一阵凉意。
竹韵探到了松苓的气息,如山涧暖泉润养着这几近干涸的气海,他稍稍松下一口气。抬眼看向淙舟,正欲开口,却见这人阖眸皱眉,几欲倾倒,竹韵暗呼不妙,忙撤了出来,谁料他探的急撤的也急,才被刮过的筋脉又被他刮了一遍。
实在太疼,淙舟背负的手紧握着拳,指甲嵌进皮肉就要出血,他又在舌尖狠咬了一口,磨碎了牙尖才没逸出声来。
“师兄!”
伞脱了手,酒坛坠地,酒香被风雨吹淡。
淙舟疼的恍神,眼前倏地一黑。
周身无半点光亮,如同身处暗室,淙舟在黑暗中睁开眼,外面的雨似是下积了幻境,虽无雨落,却像是踏在水中。
寂静森然。
淙舟抬手摸过侧腰,那玉牌正好好的挂在腰封上,他轻轻阖眸,凝神向八方探去。一如无星暗夜探不到边际,淙舟睁开眼,随意寻了一个方向走,他行的缓,留了一丝神识在身后。
前面传来细碎的言语,点点星火悬于半空,衬得周遭更加的暗。他向着星火走去,言语声变得嘈杂,星火逐渐的放大,成了一个个模糊的影。
“爷爷死在神尊手里是不是?”
淙舟心头一紧,这是松苓,那声音从唇边抖落,颤的人心肝都跟着颤。影中倏然起了黑雾,如一条黑龙咆哮升空,卷起飞沙,接着疾坠而下,将整个山头都笼在其中,松苓也在,被黑雾包绕。
这是锁魂阵。
他看见自己奋力扯开了一条缝隙,给狐狸开出一条路。
“师兄!把剑放下!”
星点闪过,面前显现出竹韵的脸,淙舟举着一把剑,不知方才经历了什么,一身白袍被染的殷红,他自知已是强弩之末,却依旧强撑着拔剑。
剑鞘上没有复杂的纹饰,云纹中卷着两个字,名曰“九思”。
他指的不是竹韵,而是竹韵身后的人,那人看不清样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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