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节(1/2)

作品:《[剑三]铁鹤书+番外

    ,“十一年前,凶案发生的那晚,尊师也在这座客店中!”

    “为什么!”和尚惊叫,声调像极了一只受惊的野鹅。

    道人摊开手掌,把佛像凑到无漏眼前:“你有没有见过这个?我刚才在地板下面找到的。”

    四周忽而归于寂静,但是周问鹤却觉得他听到了眼前这个胖和尚牙齿打颤的声音。

    “这尊佛像,可是大宝光阁的收藏?”道人问。

    无漏摇摇头:“不是,”他的声音如同梦呓,“这是二十余年前,我师父从外面带回来的。”说到这里他低下头,用一双肥胖的双手重重在脸上摩挲了两下,才用一种异常疲惫的语气接下去说:“我真希望这东西从来没入过我们宝光阁……还有,这根本不是佛像。”

    “怎么?”道人正待再问,无漏已经点燃了火折子,两人站立的地方顿时蓬起一团橘黄色的光团,摇曳的光芒铺展在和尚脸上,拓下出了数不清的阴影,像是无数跳扭曲的黑虫在泛黄的面皮上虬结。

    周问鹤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手中的东西,只一眼,他就确定,这真的不是佛像。这尊青铜铸像的身体四肢属于一个男性,他打着赤脚,袒胸露乳,一手指天,一手指地,身材匀称修长,总而言之,和一般的佛像无异,区别在于头部,这尊铜像,顶着一颗黑羊头。

    这是一颗很标准,很写实的羊头,既没有什么艺术上的加工渲染,也看不出表情,如果把这颗头按在一只山羊的脖子上,那这就是一头寻常的山羊,不管是让人看到,还是让别的山羊看到,都不会留意到它。然而现在,注视着这颗羊头的周问鹤,不知为什么心中升起了一股莫名的寒意。一阵不可遏制的战栗从他的腰眼沿着脊椎一直传到了脑颅中。和这只羊头对视,他仿佛被吸走了一切的感情,快乐,愤怒,恐惧,哀伤,他都忘却了,只剩下了永久的空洞。他的身体和意识还留在堆腐朽的废墟里,但是魂魄却已脱离了出去,进入了一场永无止境的坠落中,上不见天,下不见底,只有不断将他吞噬的,无边的虚无。

    忽然,他有了一种很奇怪的念头,这个念头是如此的荒唐,但是在道人看来却又是如此的理所当然。它像是毫无预兆之下钻进周问鹤颅内皮层下的,又像是早在他婴孩时期便已然埋入他脑中,如今忽然破土发芽的。铁鹤道人摸索着铜像,喃喃自语说:“凶案发生的那一晚……那两尊被斩首的地藏王像,其实是替身……不管那股力量的源头是什么,它真正要破坏的……”说到这里他又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东西,摇曳的火光在那颗冷漠的羊头上闪烁,看起来,那颗头颅像是在朝他微微颔首。

    第68章 第五章第八节【夜色鬼

    无漏和尚一愣:“道兄是说……那两尊菩萨,是因这东西而被削去脑袋的吗?可是……怎么可能呢?”

    周问鹤甩了甩头,他现在脑袋里很乱,各种思绪在他颅内中摧枯拉朽般地横冲直撞,但是他却无法捕捉。心中有一些念想呼之欲出,但他就是不能把这些心念组织起来。他勉强抓住无漏和尚的衣袖,说:“大师,令师二十年前,为什么要诈死?”

    大和尚重重出了一口气,缓缓说:“我不知道……自从这羊头佛进了宝光阁之后,各种耸人听闻的怪事就层出不穷。”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像是强迫自己缓一口气,“有一天晚上,师父明明已经就寝了,谁知到了夜里,他忽然穿戴整齐,提着灯笼走到院子里,面对一堵墙壁孤零零地站了一夜!”

    当弟子们发现野狐禅师的时候,他看上去已经在墙根边站了很久,老人穿着一身崭新的纳衣,披着节庆时候才会拿出来的云锦袈裟,左手提着灯笼,右手放在胸口行掌施礼,嘴一张一合,像是在轻声念诵什么经文。“师父……”无漏和尚战战兢兢地唤了一声,没有回应。大和尚走到野狐禅师面前,只见这个老人面如死灰,一双死鱼般的眼睛茫然地盯着墙面,他显然沐浴焚香过,朽木一般的粗糙的皮肤散发着一股让人作呕的淡淡檀香味。无漏仔细分辨师父口中说的话,有些是不连贯的词汇,而有些,听起来不像任何一种语言。有个弟子又轻声呼唤了一声:“师父”,老人还是充耳不闻。他的上半身开始小幅度地俯仰起来,头时而向前倾,时而向后仰,像是陷入了一种不可解释的宗教狂热中,连口中的祷念也变得有些哽咽起来。最后,老人的声带似乎痉挛了,无漏只能从口型判断出他说的最后四个字。

    “那天过后不久,师父忽然暴毙了,说实话虽然师父的精神在每况愈下,但谁也没有想到他就这样走了,我们几个弟子处理完白事,前前后后又花了一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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