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的,中原中也直白地表达出自己的不解,可能他自己都没想到,细数往日经历,白濑从来都是这样意识不到外面人的善意,在他眼中,所有人都是窥伺羊之王入侵者,所有外来人都有阴谋。

    当初明明说好——羊会是擂钵街孩子们的港湾,中原中也会作为羊之王、作为家人拥有普通人应有的一切。

    可真正的家人,真的会这样从小到大拒绝一切的外人,只因为害怕『离开』吗?

    中原中也不知道。

    擂钵街有很多孤儿,羊组织从来不缺少成员,从孩童待到少年,中原中也一直都是以守护者的姿态生活在羊组织,所有的兄弟姐妹都爱她、敬他,甚至畏他。

    所有擂钵街的居民都说,外面的世界不欢迎阴沟里的老鼠,繁华的横滨永远与蜗居在擂钵街的贫民无缘,城里的扒皮会吮吸擂钵街儿女的血肉,租界的外国佬会榨取横滨人最后一滴价值。

    这是不对的。

    中原中也坚信,外面的世界,绝非是擂钵街人的地狱,哪怕是活在淤泥的蛞蝓,也有沐浴阳光的资格。

    只是需要有人踏出这一步,证明外面的世界并非洪水猛兽。

    中原中也愿意为家人们身先士卒,更愿意为家人们开拓新的天地。

    因此,他更不理解白濑固守自己一方天地的奇怪思想,如果中原中也留在羊成为了把羊群困在孤岛的海水,那『羊之王』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或许是感受到中原中也无比认真和不解的态度,白濑终于直起身,按住了中也的肩膀,直勾勾地看着他钴蓝的眼睛,那眼睛里有希望、有向往,有一切美好事物,但这份企盼,不属于擂钵街。

    “外面的世界是残忍的,起码对于我们是残忍的。如果无法辨别外人的真心,倒不如一开始就拒之门外,省心。”

    他说出了天底下最不可思议的话,仿佛只要是非擂钵街人,就会心怀不轨。

    “至于那位钟离先生,他的确很友善,也很博学,但这不是他必须待在这里的理由,他自己也说了,一个漂泊的外国人,你让他在这里多待一天,他出去后的流言蜚语会多一分。”

    “外面的世界,不欢迎擂钵街。”

    “只有擂钵街人,才会容纳擂钵街人。”

    白发的男孩注视着橙发的男孩,将血淋淋的事实撕开展示,他将尖酸的话语化作刺刀,划入少年人的心脏。

    “好,中也,就算那位叫钟离的先生初来乍到待人真诚,那又如何?横滨港里的人对擂钵街的偏见不是一天就形成的,坐在办公室的大人物也不会光顾这里,他们甚至处理不了自己地盘上闹事的家伙——”白濑继续毫不留情地讥讽。

    “收起无谓的幻想吧,中也!家庭才是羊永恒的乐土!”

    第23章 23

    十五年前,一场不知原因的爆炸让这里一切地形建筑都灰飞烟灭。

    在这场毁灭性灾害中,出现了一个深陷的大坑,最开始,它被看作是灾难的后遗症,流离失所的贫民们沿着擂钵的地形建造起居所,成为了日后“擂钵街”的雏形。

    “都是些无家可归的人,或者是日子本来就过得不怎么样的人,那些人占据擂钵街的绝大部分,所以最开始,我们只觉得是里面的贫民太过排外。”

    气派的别墅屹立在租界边缘,底蕴丰厚的津岛家用丰厚的报酬和雄厚的实力在每一处地界都占有一席之地。

    作为横滨官方人员,森鸥外向来擅长同各方势力打交道,用信息和共同目标来鼓动别人,可是他的拿手好戏。

    不过,森鸥外官方说法终究还是掩盖了关键的信息,真正的实情费奥多尔给钟离透过底——擂钵街的毁灭性爆炸与军方的一项实验有关。

    毕竟这事儿本来就不怎么光彩,更别说还闹得这么大,上面具体的争端不好细说,但就结果而言是冷处理了。

    钟离吹开漂在水面上的茶沫,擂钵街的故事众说纷纭,但不管如何,结果是直到十几年过去了,擂钵街仍是横滨的三不管地带。

    “擂钵街里有一个比较出名的羊组织,据说是全部由未成年构成,其中的『羊之王』中原中也更是一名强大的异能者。

    曾经有不少派到横滨交涉的同事都在这里折了跟头,据说,羊组织非常排外?”

    森鸥外看向端坐的钟离,后背一仰问道,“钟离先生曾经和羊之王打过交道,不妨和大家讲讲。”

    钟离点点头,将杯中之茶一饮而尽。

    “就我所知,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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