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歇窒息六小时,撤去[痛觉屏蔽]。】

    【即刻执行,不得延误!】

    像有预感般,碧蓝色的眼眸骤然放大,不过半秒后,剧烈的疼痛骤然袭来。

    耳边“嗡——”地一声,霎时间喧嚣和寂静在耳畔交叠,他甚至分辨不出哪个才是真实存在的。

    巨大的痛感就好像有十几个中原中也同时用重力碾压过来,仿佛脊骨断裂成几段,然后锋利的碎骨弯折,深深刺入皮肉,从皮肤中穿透而出。

    思绪崩断。

    眼前的景象交叠扭曲,只剩下满眼闪烁的红光。

    时间的概念被抹消,他完全不能判断这一切到底持续了多长时间。

    直至第一滴冷汗沿着发丝,倏地坠落,砸开,四溅。

    “江舟川渡——!”

    那是耳鸣消退后,他听见的第一道声音。

    重影依旧存在,视线模糊不清,但他能勉强看清面前的血迹。

    刺目的殷红晃人眼睛,冷汗仍在不停地坠落,砸进浓稠的血液中,鲜红色稀释一瞬,随后又有新的鲜血蜿蜒着淌下来。

    声带干涩,他甚至连嘶喊都发不出来。

    只有狼狈的喘/息,像是濒死的困兽。

    他忽然发现自己早在不知觉间跪下来,肌肉痉挛,就连撑着地面的左手都抖得厉害。

    ……怎么回事?

    模糊间,金发青年的声影重叠,闯入他的视线。

    耳边传来隐隐约约的声音。

    “你没事吧?!你怎么突然吐血了?!”降谷零脸上的慌张如此真切,连疼得没工夫分神的江舟川渡都不由得触动。

    他说不出话来,也没有力气。不致命但足以令人抓狂的电流源源不断地顺着肌肤淌过四肢百骸,窒息感时断时续,熟悉的痛楚挣破午夜梦回的限制,从梦境中逃脱,出现在现实里。

    江舟川渡很轻地扯了扯嘴角。

    降谷零没能捕捉到这一幕,他慌忙间将江舟川渡扶着倚靠到墙边,然后拿出手机,当即就要拨打急救电话。

    碧蓝色的眼眸艰难地抬起,望向正对面的屏幕。

    进度条跃动,转眼间已经推进了一大截。

    三十秒。

    他尽全力忽略痛楚,在脑中清空出一片空位,用于思考。

    失去意识前,进度条推动至百分之二十,而现在是百分之八十,这之间的时间差大致为半分钟。

    ——程序即将加载完毕。

    这种时候绝对不能半途而废!

    如果今天他离开了,不仅沢口的计划会泡汤,他自己的规划也会受到极大的影响,甚至,更严重的情况,他或许压根活不过今晚,就会死在琴酒的狙击枪之下。

    而降谷零,这个年轻懵懂的生命,也将因为一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的失误,灰飞烟灭。

    绝对……不可以。

    深吸一口气,五脏六腑都跟着疼,他蓄力,猛地一把拽住降谷零的胳膊,电话随之坠落在地。手机屏幕的画面驻留在“拨号中”的画面,碎成蛛网状。

    “不要……报警。”他的呼吸声像漏风的风箱,每说一个字,五官就扭曲一阵,“……会暴露。”

    降谷零吓得连忙扶住他,一时间也来不及去拣手机。

    鲜血从袖口不断涌出来,降谷零便将外套脱掉,便于观察伤势。

    蓝白相间的病号服露出,肩颈处早就被浸透,一片血色。

    “你到底清不清楚自己伤得多严重?!”降谷零大致扫一眼,只觉得处处惊心动魄,从来没见过这么严重伤势的他指尖都在发颤,“再不去医院你会死的!”

    怎么可能。

    实验体怎么会那么容易死。

    他忍不住轻笑,但是刚扯动嘴角,疼痛就再次袭来,于是最终只能凝固成一个要笑不笑的模样,看起来甚至有点滑稽。

    江舟川渡艰涩解释:“只是看起来严重……去开电梯,我们的时间不多。”

    圆润的指甲缝隙中都浸了血,他奋力抓住降谷零的手臂,指向端口的方向。

    屏幕上,进程条刚好全部拉满。

    一串字符显现。

    【■■程序已运行,欢迎回来,14号。】

    系统对外界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无数的数据忽然从终端涌进它的数据库,差点把它给淹了。

    等它好不容易从数据堆里爬出来,它却突然发现自己失去了系统的控制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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