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节(1/2)

作品:《疯子酒[互攻]

    陆望瞻沉默了一会儿,她环着玻璃杯,视线落在茶几的一角。

    半晌,她开口道:“陈若安,怎么到底我们都摆脱不了这些呢?”

    陈若安看向她,无名指的婚戒泛着光,和这间办公室一样的简约风格。

    话题既然是对方提起来的,她觉得这次自己有问下去的资格了。

    “所以你……后悔吗?”

    你和你的丈夫义无反顾地走上这条路,然后一次又一次地参加病人实验,他死在三年前——三年了,如今你后悔吗?

    “这件事很难讲,”陆望瞻侧身把水杯放回去,顺便把窝在侧颈的发尾撩出来,“我只能说给我们再回去一次,这个决定不会有任何变化。”

    陈若安想要叹气,可她觉得眼前的人不需要任何默哀。

    “某种意义上来说,只要我还走在这条道路上,莫谦就从没离开过。”

    他们要的是一个没有病魔的世界,那些不可根治的疾病通通都被消除。他们的目标或许太大,但他们就这样从科勒托开始了。自走上这条路起,他们就是最前线的人:倘若你不自己走进去,怎么让别人相信你的所谓病人实验呢?

    “我之前以为,你来苏俄是单纯想离开那里而已,”陈若安盯着她的婚戒看,“那时候有人告诉我你和院里闹掰了——因为莫教授的死。”

    “这倒没有,”谈及这件事,陆望瞻有些自嘲地笑了笑,“我没有你那么高的志向,我只想把我的东西搞出来,最后算在谁头上都无所谓。要说科勒托方面的研究,真没有比苏俄更先进的了。

    “我们这一行的说到底就是救人,全天下哪里的人不是人呢?”

    这是陈若安不能苟同的东西了,但她只是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人各有志,何况她觉得陆望瞻出国肯定不全是她说的这样,挚爱死去的地方,再怎么做好心理准备恐怕都很难再待下去了。

    传真机嗡嗡地响,陆望瞻走过去拿出纸来,再夹进早有准备的文件夹里翻看。莫约有三分钟吧,这三分钟陈若安一动不动地等着她,她合上文件夹开口了,听不出什么感情来。

    “看看吧,”陆望瞻把文件夹丢在茶几上,“宋小姐的遗传情况和血清血样分析综测。”

    全是俄文,陈若安看不懂,可她听懂陆望瞻的话了。

    “五年,”她说,“祈祷一下和弗兰林斯的适配指数吧。”

    五年,宋辞今年三十七岁,到那时似乎也和她父亲死去时一样大了。

    陆望瞻的声音好像沉重的巨石,把陈若安心里的古钟敲出巨响,嗡嗡声像余震一样不肯离去。

    不过这个数字,其实是在她们料想的范围之内的。

    “弗兰林斯的话,如果立即介入治疗会好点吗?”

    陆望瞻摇了摇头:“科勒托是不讲治疗时机的,它就是潜伏到发病的那一刻,前期中期后期都在一瞬间完成了。

    “弗兰林斯之所以是现在最有效的控制药物,是因为它的工作机理——简单来说就是找到沉睡的致病因子并将其包围。现在公认的使用周期是二百八十天,它会一直有效直到宿主的身体发生排异反应。

    “所以用药也没有时机是否正好一说,只要在发病前用上就好。”

    “所以现在就是……”陈若安想了想,“看对药物的适应度?”

    “是这样。”

    “一般呢?一般人们能撑多久?”

    “三年到十多年不等吧,看病人本身了,”陆望瞻从口袋里拿出一板润喉药来,抠一颗含进嘴里,“弗兰林斯还没成熟的那会儿就进行过一次病人实验,有一个英国男人到现在还活着——十八年,何况他早期用的还都是不成熟的药物。”

    不管怎么说,这番话还是带给了陈若安希望。而且她感觉陆望瞻说这些的时候语气很轻松,这人恐怕已经从这篇她看不懂的俄文报告里看出了什么,只是想等到十拿九稳再告诉她而已。

    “你也不用太担心,”陆望瞻看向自己办公桌上放着的相框,里面是莫谦温暖的笑容,“老莫走的时候给我留了一句话——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我觉得谁都一样,既然选择了就相信自己,活好当下就已经赢了太多。”

    陈若安看着她,眼中不禁带了些动容。

    陆望瞻摆摆手笑了:“这么多年我头一回觉得你原来也是个有血有肉的女人,陈若安,你能遇到她,确实应该好好珍惜。”

    陈若安点点头,她明白陆望瞻未曾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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