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1/2)

作品:《风起之时

    汰之说,所谓的公平终究是对优者的公平,但至少暴力抢夺是必须遏制的。

    这些张风起不懂,他对韩书山口中的国家社会毫不关心。

    他在最底层的劳动者行列长大,见识着各种各样的穷困和压迫,也经受着形形色色的盘剥和掠夺,正是这种掠夺冲淡了是非观念,模糊了对与错的界限。

    但他却坚守了生存的底线,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奇迹。

    这个奇迹不是韩书山的功劳,而是来自于一种直面苦难的非凡勇气。

    这种勇气只有在极为少数的群体中才能看到,他们承担重负,接受困顿的人生,只要生存底线不被剥夺,就会坚持忍让。

    但这勇气也是潜在的飓风,底线是他们的避风港,一旦失去,海上的风暴将能够掀沉任何万吨巨轮。

    这是韩书山对张风起不放心的地方。有时候他想,如果他能为张风起做一些事情,也许张风起会有更好的人生,然而他始终只是个纸上论天下的人,不敢也不能承担一个不相干的孩子命运。也许并非他的错,整个社会都缺乏承担“不相干孩子”的能力。

    所以说到底,他和他那个阶层的其他人一样,只是远处的旁观者罢了。

    车在十字路口停下等待转弯。

    韩书山望了望镜中张风起的影像,道,“风起,我只希望你平平安安,堂堂正正的生活。”

    张风起道,“是劳务费。”

    “我不是说这次,如果换了别种情势,你也不能做坏事。”韩书山道。

    张风起转头看了看他,掉开视线去。

    斑马线上一个穿婚纱的新娘提着裙子孤单的走过。

    “我又没做。”他说。

    韩书山笑道,“我知道,你是好孩子。”

    “城里人半边脸。”张风起说。

    韩书山发动引擎,“你小时候也说过这话啊。”

    转了弯,车开往商业街。

    “风起,有些事在你看来是自相矛盾的谎言,但对错你一定要分清。哥们义气,替天行道的江湖混话都要不得。”韩书山说。

    没听见张风起回话,韩书山道,“风起?”

    “知道了。”张风起说。

    “心里也知道?”韩书山问。

    “耳朵知道。”张风起回答。

    韩书山微微笑了。

    车进停车场的时候,韩书山想起来,“下午我要出差,大概几个月都在外地,有事打我手机。”

    张风起点头。

    韩书山是对他没有私心和企图的人。即使他对韩书山的话不上心,也并不反感他在自己耳边唠叨。

    吃了饭,韩书山直接去办事,张风起回工棚。

    棚里没几个人,难得晴天歇息,都到外面逛了。

    张风起倒头睡觉,醒来已是下午四点多钟。

    屋外,阳光不像中午那么暖和,稍稍有些清冷。余晖散落,天空开始泛黄,大地笼罩在莫名的柔情中,喧哗的世界仿佛也变得悠远而沉静。

    按下门铃,等了两秒,门从里面开了。

    “嗨。”张风起倚在门边说。

    “风起!”向北惊喜道,“怎么现在有空过来?”

    张风起进门,“材料没了,下午停工。”

    向北倒热茶给他,“怎么穿得这么少?”

    “衣服洗了没干。”张风起用杯子焐手。

    “只有一件外套?”向北问。

    张风起道,“还有一件撕破了。”

    “我去拿衣服,难得晴天见面,我们到外面走走。”向北说。

    衣服还是有些松垮,向北低头给他卷袖子。

    房间里安静下来,静得可以听见彼此的呼吸和心跳。

    傍晚的客厅映衬着光线,温馨恬淡,使人仿佛置身画中。

    很久以前,他也曾经这样给他卷衣袖。

    只是那时,他们是对情爱懵懵懂懂的少年。

    “风起,”他低声唤他。

    “嗯?”

    “你不要喜欢别的人。”他说。

    “我又没喜欢。”张风起道。

    向北一笑,“我知道。”

    “那你干嘛说?”张风起低头看他重新卷松了的袖管。

    “我就是说说。”向北道。

    这个地段冷清有很多原因。

    它远离市中心,并且由于地理条件的限制,无法建设宽广平直的马路,也就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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