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语音语调非常陌生,他以前从来没有听过,按道理来说应该是听不懂的,但是他的大脑仿佛是一个神奇的翻译器,听不懂的话到了脑子里自动就翻译成了他能懂的意思。

    或许这些都是那份记忆的功劳,不过他现在也没功夫仔细研究那些记忆,他伸手拽住狱医的手腕,虚弱说道:“我……我有冤情……我要乞鞫。”

    狱医眉头一皱,抬头看了一眼治狱吏。

    治狱吏冷漠说道:“此案已有定论,文无害早已细细查验过,你如今又想乞鞫?晚了。”

    他说完便要带着狱医离开,菟裘咎顾不得身体虚弱努力拽着狱医的手腕说道:“我……我真有冤情,此案……此案尚有疑点!”

    狱医手腕一抖便甩开了他起身说道:“你若真有冤,当在读鞫时便乞鞫,如今已是晚了。”

    在秦国司法之中,当案件判决之后便会当场作出判决是为读鞫,宣读后,当事人服罪就按照判决执行,若是有冤就可以乞鞫,也就是请求再审。

    乞鞫可以由当事人提出也可以由第三人提出,菟裘咎想要乞鞫应该当时便提出,如今都快行刑,自然是晚了。

    菟裘咎心里也清楚这件事情不容易,但他还是急切说道:“我固然死不足惜,但真凶既然敢对贵族下手必然是对廷尉心怀不轨,若让他逍遥法外,设若廷尉一家再遇危险,谁又担得起责任?”

    他这么一说治狱吏和狱医脚步便略微停了一停,治狱吏转头看向菟裘咎:“既有冤情,又为何等到今日才说?”

    菟裘咎定定神说道:“小子体弱,被捕当日至今一直生病,脑中浑浑噩噩,如今才稍稍清醒一些。”

    这个理由倒不是他随便想出来的,通过那些记忆就知道他现在这具身体破的可以。

    因为他虽然是父亲嫡长子,但继母不慈,视他为仇,父亲对他也爱答不理,唯有在需要出气的时候会把他拽出来暴揍一顿。

    从小到大没有得到过什么精心照顾不说,还会被继母克扣衣食用度,哪怕有点东西也会被同父异母的弟弟们抢走,生病也只能自己扛,从来没有郎中来看病。

    说来也是可笑,狱医竟然算是第一个给这具身体看病的郎中。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身体和记忆影响,想到这里,他自己都有一种心灰意冷的感觉,甚至觉得哪怕就此死去也没什么大不了。

    毕竟这样的生活实在没有什么期望可言,而他这具身体才十四岁,距离二十成年还有六年,就算想分家都要等许久。

    不过很快这个念头又被他丢到了一边。

    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菟裘咎还想回去呢。

    治狱吏听了他的话依旧有些犹豫,他没有问菟裘咎到底哪里有疑点,秦国的司法体系十分严苛,各司其职是最基本的,他没有资格询问案情,所以就算菟裘咎说有案子有疑点他也不能多问,而他犹豫的则是到底要不要去找文无害。

    文无害便是专门复查案件的官职,这个案子文无害已经查看过没有任何问题,若是真的翻案影响可不是一点两点。

    治狱吏嫌麻烦,也担心回头得罪什么不该得罪的人,便决定无视菟裘咎的求助,但他没有明说,只是说道:“你且等吧。”

    菟裘咎有些不安,他担心治狱吏根本不会去找文无害,可此时此刻他似乎也只有相信治狱吏。

    他撑着病弱的身体起来,对着治狱吏行礼说道:“此事并非只与我一家性命有关,更与廷尉安危有关,还请治狱吏三思。”

    治狱吏尚未回答,不远处就传来了一个声音:“何事与廷尉安危有关?”

    菟裘咎转头看去发现是一身着青衣,留有一把长须的中年男子正往这里走。

    不知道是牢中昏暗还是他这具身体的眼睛不好,菟裘咎看不清对方的长相,只能辨认出大致轮廓。

    他看了看不远处的火盆,深深觉得很可能是他的眼睛的问题。

    一想到这里,他就有些心塞,怎么就不能给他一具健康一点的身体呢?

    这个念头在他脑子里转了一圈就被扔到了一边,此时此刻他更关注那个中年男子到底是谁。

    等那人走近之后,他看清了对方的面容,对方相貌清俊,眼神略显冷淡,看上去不是很好相处的样子。

    当然这并不是重点,重点在于菟裘咎接受的那份记忆里面没有这个人。

    也就是说这是个陌生人,对方应当是听了他的话被吸引过来。

    菟裘咎有打量了对方一番,发现对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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