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节(1/2)

作品:《他的漂亮举世无双

    “闻九天确实是个比较极端的人。” 傅岹然却神色未变。他一手夹着烟,淡淡道,“为了我,他做过很多疯狂的事。”

    “我不是指这个。” 任可野的眉间有些许严肃,“也不是指闻九天经常办些奇奇怪怪的展览,而是...”

    任可野顿了顿,“而是他根本不会在这个社会上生存。”

    傅岹然对任可野的话不置可否,“所以呢。”

    “闻九天只做自己当下想做的事,也只会做自己当下想做的事——他不懂得妥协和交流,也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什么;” 任可野的语速不自觉快了些,“他像个拥有强大力量却不知道如何支配的动物一样,只会野蛮地横冲直撞。”

    傅岹然看了任可野一眼。但他的注意力却并不在任可野说的话上。

    任可野鲜少如此认真耐心,抑扬顿挫道,“虽然我也很喜欢闻九天身上那种赤忱的疯劲儿,但一直这样下去,他无法真正融入社会,他永远学不会与别人相处,甚至学不会与自己相处。”

    “他原本无限可能的一生,将会被彻底荒废。”

    每个人都能看出傅岹然对闻九天的影响力,任可野也不例外。

    且不说闻九天长成今天这副模样,都是哪些人的责任;但单从对闻九天实施21岁再教育的可行性上来讲,傅岹然是最佳的、也几乎是唯一的选择。

    离江近的地方风总是一阵一阵的,不知何时烟自顾自地灭了。

    傅岹然却浑然不觉,直到他再次把烟举到嘴边,才发觉吸不出来了。

    “闻九天也不需要会这些。” 傅岹然说。

    -

    闻九天跟闻漏月的感情并不算深。从小到大,他和傅无闻加在一起,一年都跟闻漏月正经相处不到十天。

    时隔多年,闻九天仍然清醒地记得收到闻漏月死讯的那一天。

    当时是春夏之交,闻九天已经再次住到了纽约。他在刚刚过去的那个冬天里彻底告别了舞蹈和闫飘飖,几经挣扎后又认命地回到傅岹然身边。

    闻九天不再为了跳舞控制饮食,却还是瘦了,皮肤呈现一种病态的苍白,整个人精气神也不太好,总是恹恹的。

    但是傅岹然很喜欢,他说白纸才最适合作画。

    傅岹然常常拉开窗帘,让闻九天坐在落地窗前的阳光里。这间公寓位于三十多层,即使闻九天赤身 裸 体,也不会被旁人看见。

    然后傅岹然会一笔一笔地往闻九天身上涂颜料。他说他要为闻九天作一幅画,当作那一年的生日礼物。

    其实如果能选,闻九天并不太想要这个礼物。可他很怕傅岹然会生气。

    独自呆在家里时,闻九天时不时就站到了三十多层高的落地窗前。看着楼下密密麻麻的人潮汹涌、车水马龙,他会无端地出神:要是从这里跳下去,会怎么样呢。

    对闻九天来说,这个斑斓有趣的世界似乎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只有被傅岹然抱在怀里、听他喊自己“宝宝”时,闻九天才有一种活着的感觉——闻九天真的没有那么喜欢这个感觉,可他需要。

    因为傅岹然始终对闻九天先前受闫飘飖“蛊惑”回国学跳舞的事耿耿于怀,闻九天只能不情不愿地任由傅岹然把控自己与外界的交流。

    闻九天很久没同国内联系了,甚至很久不曾出门。那天早上,他在楼下一家平价的早午餐店里吃汉堡,邻桌一个精致的美国老太太吃着吃着突然大哭了起来。

    店里不少食客围上前,以一种夸张的口吻关切地问那位老太太怎么了。

    闻九天当时已经麻木到对旁人的喜怒哀乐漠不关心。他觉得吵,便加快了进食速度,打算吃完赶紧走。

    “ed suicide yesterday(我最喜欢的舞蹈演员昨天自杀了),” 老太太哽咽道,“She was such a beauty(她曾是那么美丽).”

    -

    同闫飘飖告别后,闻九天不太记得自己是怎么从剧院的后台里出来的。他神情恍惚地走了另一道门,外面就是江岸。

    闻九天也说不清自己为何会突然如此难过,明明跟闻漏月也没什么感情。

    闻九天给任可野发了一条微信,说自己想静静,让他们先回去。

    至于傅岹然...闻九天没有通知,反正任可野也会告诉他的。

    闻九天在江边找了个石凳子,刚坐下时被冰得一哆嗦。他漫无目的地点开手机App,开屏是傅岹然联名款卫衣的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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