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输不起。

    过了六天又轮到谢燃值班，陈着借来探病的机会请谢燃一起吃饭，两个人有来有回谈得不亦乐乎。烤鱼太辣沈时渐不被允许伸筷子，只能冷着脸吃清淡的猪肚汤，啃完鸡爪索性找话题与一边同样兴致缺缺的宋辞开始说话。

    国庆长假在即，各个科室都尽量安排在科病人出院，他在考虑回家养伤的事情。家里主任可以亲自给他换药，七天没人陪他可要郁闷坏了，不如在家受一受管教。

    沈时渐想要热络关系极其容易，很快宋辞表现出私谈的意愿，两个人放下筷子洗了手退出群聊。

    原本陈着以为今晚进展甚是顺利，谁知渐渐一走气氛陡降，谢燃似乎重新升起防御，又恢复到了起初问一句答一句的状态。

    渐渐诚不欺他，这个男人真是好难捉摸。

    那厢尬聊难以为继，这厢两人却走了心，平日里宋辞开朗乐天，少见的心情低落竟是因为导师的话——“死不了，肯定能撑到你毕业。”

    饶是渐渐泡在蜜罐里长大，早对所有甜言免疫，也不免为这句话感到震惊。当年实习时听到容科长的威名还是因为撕碎学生论文，二院上下谁见到容闻良不得抖上一抖，居然有如此慈父的发言，真是铁树花开OMG子。

    小宋辞一脸戚戚：“虽然不是什么大毛病，但已经上了年纪怎么能这样不顾身体，抽烟喝酒都那么凶……”

    沈时渐忍不住心生怜爱，“你和你老师感情真好。”

    研究生遇到一个好导师的确是时也命也，有的老师不闻不问任由学生野蛮生长，有的老师嘘寒问暖把学生当成自己的孩子，像容闻良这样……他有点难以想象既凶残又慈爱两种特性在容科长身上共存，不过小宋辞很幸运。

    宋辞抽了抽鼻子，闷着声音有些蠢兮兮的可爱：“老师对我很好。”

    “你老师一定很喜欢你。”

    宋辞垂眉又抬眼，悄悄压低声音：“谢老师才很喜欢你。”

    犹如听到了一个极为好笑的笑话，沈时渐捂着嘴笑了一会儿，笑着笑着眼尾都是泪意，曾经是……但现在不是了。

    谢燃曾经多喜欢他，喜欢到一见钟情，喜欢到予取予求，又偏偏亲手腰斩了这份感情，他还来不及反应，已经成了唯一无辜的受害者。

    过往越是甜蜜越是伤人，譬如此时此刻，走廊的尽头是谈笑甚欢的两位小朋友，谢燃站在楼道风口，像个不识趣的大人。

    “看来渐渐是真的很喜欢小宋辞，”陈着轻轻感慨了一句，“他平常不对人这么充满热情的，追他男男女女多得很，全都吃了闭门羹。”

    谢燃清楚。

    谢燃再清楚不过。

    九月剩下一天结束，晚风带来的凉意透骨酸心，他已过而立之年，仍像三年前一般避不开名为沈时渐的蛊。

    谢燃没有想过还能再见到沈时渐，一瞬间心旌摇动如死灰复燃般不可理喻，他的心藏在身体里，像一本湿透的书每页都粘在一起，别人无法翻开，封面却明晃晃地标上了一个名字。

    他原以为自己可以更坦然一些，但对方就是有本事，逼他承认放不下忘不掉，不达目的不罢休。

    第15章　岁月不饶人

    趁着小长假谢燃回了一趟S市，几位相熟的同学结婚邀请他当伴郎，一连喝了好几场。结婚生子都是人生大事，难得工作感情可以暂且不想，他蹭着喜气心情也舒缓了许多。

    宴席上不少人都在打听他，高中最好的朋友傅维峰揽着他的肩替他征婚，“人帅是有目共睹的，在P市二院骨科上班，目前单身无任何不良嗜好，有意愿的妹妹们赶快行动起来！”

    谢燃笑着替新郎喝下一杯：“玩笑话大家不用当真，一起祝新人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这么说还是有人要了他的联系方式，其中伴娘是傅维峰的妹妹，笑着说最喜欢医生，现在正好在P大上学，有空约他一起吃饭。

    “我这么大年纪，”他笑着摇了摇头，举杯敬对方，“和你们这些小朋友谈不来的。”

    婚礼结束时有些醉意，叫了代驾慢慢开回谢国安的房子，在车库里缓了十几分钟才下车上了楼。谢国安夫妇还没睡，见他回来罗红艳连忙煮了一碗醒酒汤，招呼他先去洗个热水澡。

    夫妻俩在学校旁边开了一家小卖部，生活过得还算可以，谢国安精神倒比以前看起来更好些。罗红艳小了丈夫十岁，前年才结的婚，是谢国安前妻罗红梅的亲生妹妹。

    他的房间在谢亦瑜离开以后重新装修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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