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节(1/2)

作品:《欺世盗命[HE]

    言语的粉红笺子的,都用红线系着,捆在枝头上,凉风一吹,便如繁叶般哗哗响动。

    在密麻的笺子中,易情忽而望见了一张未折好的纸笺。

    那上面画着一个脖栓狗链的歪扭小人,这图案和秋兰拿给他看的画一模一样,约莫是那妮子咬着笔杆画的。

    话不必说,这定是秋兰挂在树上的相思笺子,那丫头在对他表迹心意。易情哭笑不得,再定睛一看,却发觉捆在笺子的红绳断了。

    那儿原来约莫是系了个同心方胜,是男女新婚时常绾的锦绳样式,却被从中间划成了两半。切口干净,像是用剑刃划开的。树上留着深深刻痕,仿佛持剑人一肚怨火,想要凭此发泄干净。

    “有谁会做这事儿?”易情看了半晌,依然不得头绪。他将笺子重新系好,扭头往殿里行去,临行前,嘀咕了一句。

    “…真是幼稚。”

    第三十七章 杀意何纷纷

    费了许久,易情总算一瘸一拐地入了月老殿。一进殿门,便看得一群彩衫女子围着天穿道长打转,央笑着包着手,连连向天穿道长行礼,仿佛她是一尊涂金抹漆的神像。

    这些都是来观里进香、有求于月老的香客。她们挨肩擦背地站在一块,像一团浓云。易情佝偻着背,撑着拨火棍前行了几步,只听得人群里有女子急切地问道:“仙姑,奴家有意于知州家的公子,请问今生可有缘么?”

    有女子又泪花盈盈地问:“道长!听闻您神通广大,可否替妾再续前缘,教负心郎回头?”

    一时间,莺声燕语一片。天穿道长白衣胜雪,被簇拥在五彩驳杂的人群里,像一朵含苞的白茸花。她如冰雕一般伫立着,面无表情良久,才抬袖压了压掌,示意众人敛声,说:

    “可以。你们提出的事儿,我都能办到。”

    众女子面上如拂春风,大喜过望。姻缘之事,最为难求,若是寻了个上佳良人,那便下半辈子再不用发愁。有几人甚而撩起绸裙,跪下磕头。天穿道长目光恬淡,环视着她们,伸手在宽袖中摸索了一阵,再徐徐将手抽出。

    她从袖中拿出了一只豁口的破碗。

    女子们瞠目结舌,面面相觑。良久,有人道:“道长,这是何意?”

    “莫非这是您结缘的法器?”一个着梧枝绿纱裙的女子小心翼翼地问道。“教咱们只消摸上一摸,便能喜结良缘?”

    天穿道长木然地摇头,“不是,就是一个碗。”

    她低头,伸出白皙的指尖,往碗中点了点,“碗里头,要装东西。”

    “装…要装甚么物事?”

    见女子们不解,天穿道长道,“嗯,总之,要装一些俗物入内。”

    “俗物?”

    香客们开始窸窸窣窣地摸起身上衣衫,有女子犹豫半晌,将一条大红绉绸的汗巾子羞答答地从腰间解下,放进那破碗里。

    天穿道长眉头微蹙,本就如冰凝霜冻的面色愈加不善。人群里有位女子“呀”地叫了一声,从袖里摸出只绣着梅花鹿的锦囊,从里头倒出一把铜钱,撒进碗里。

    白衣女子总算眉关微舒,可眉眼依旧古井无波。周遭的香客们看出了她面色有变,顿时明了该装甚么俗物入碗内,赶忙纷纷摸起袖中荷包、背上钱叉子,将铜板、银锭恭敬地放入碗内。

    若洒的是铜板,天穿道长便嘴角微动,若放的是银锭,她便僵硬地咧嘴,似是要笑。不一时,碗中已盛满钱财。天穿道长才收回手,将满满一碗银钱塞入袖里。

    “好了,这样便成了。俗语说,钱本粪土,心诚则灵。若不摒弃俗物,那便做不到心诚。”天穿道长说,“这些俗物我且替你们收着,若有烦恼,再速速来将其撇弃于我。结缘的事,我会替你们想办法。”

    香客们听了这话,感激涕零。几个女子已然跪伏于地,牵着她的白纱裙,叩首连连,叫道:“道长,您真是于咱们有大恩大德!”

    天穿道长却不为所动,神色恬淡,说:“起来,殿里忘了洒扫,跪着容易污了裙摆。你们自个儿污了不打紧,但不要贴我身上来。”说着,她便扭头往殿角望去,易情正坐在那处。

    方才易情入了殿来,寻了张马扎挨着柱子坐下,蜷着身听她们说话,本想就这么等到香客们散尽,没想到天穿道长竟将一对招子望过来了。与此同时,女子们的目光也齐刷刷地落在他身上。

    “那边那位半死不活的弟子,过来。”天穿道长说,没直喊他的名字,向他招手。

    易情艰难地起身,拄着拨火棍又踉踉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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