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1/2)

作品:《欺世盗命[HE]

    之气。你碍着了祝某,教祝某心愿难圆。”

    “师兄,让你入观门是祝某生平最后悔之事,自那往后,祝某夜夜难寐,悔恨交加,时而问自己为何不在初见时就将你除去。祝某无时不刻都在想,你究竟甚么时候能下阴曹地府?”

    祝阴索性不再遮掩,咬牙切齿,口唇一开一合,吐出恶毒言语。

    易情听了,神情未变,却道:“告诉我,祝阴。你为何这么恨我?”

    这师弟对他的怨恨颇深,简直教他莫名其妙。易情想不通,在上山之前,他俩素昧平生,怎会结下如此深仇大怨?

    “师兄有一句话说得不对。祝某先前对师兄所言并非尽是假话,有一句话确实不假。”祝阴敛起逼人锋芒,淡漠地道,“祝某着实…十分厌恶妖魔。”

    易情愣了一瞬,他对自己所说的那些身世经历尽是假的,可对妖魔的痛恨却货真价实。

    祝阴漠然地道:“师兄方才问了祝某几个问题,如今轮到祝某发问了。”他猛然伸手牵起易情颈中铁链,将易情狠拽至面前。两人额头相抵,似能听见彼此愤激的心跳声。祝阴面色阴翳,直截了当地发问:

    “大师兄,你究竟是人,还是妖怪?”

    易情冷视着他。

    “不必遮掩了。”祝阴说,“祝某都如此直白坦率地说出对你的憎恶,师兄就不能如实以告么?”

    铁链勒得脖颈生疼,易情望着祝阴片刻,忽而露齿而笑。他扬起面,讥诮地道:

    “是啊,我就是你最恨的妖鬼。”

    刹那间,祝阴杀意暴涨,眉头一蹙,抬手便驱使流风卷上易情周身。可易情却更快,一掌推上他腕节,将他手掌带向另一边。

    乘祝阴分神,他像活游的鱼儿般从师弟手里挣脱,在地上滚了一遭,又迅捷地蹦起,警惕地同红衣门生拉开距离。

    殿中狼藉一片,宝浆瓶的花瓷裂了满地。两人踏着碎瓷,煞气腾腾地对峙。

    祝阴面色发暗,周身缠绕着呼啸疾风:“大师兄…从一开始便是妖么?”

    “祝某听微言道人说过,师兄自幼被师父捡回观中,抚育长大。莫不是你使了甚么障眼法,瞒过了师父和道人眼目,这才做得天坛山首徒?”

    祝阴又切齿道,“你竟也有机会荣升天廷,直到灵鬼官发觉你真面貌,将你锁上缚魔链后丢下九天来。如何,祝某说得不错罢,大师兄?”

    易情淡声道:“任君想像。”

    红衣门生冷笑,“师兄是打死也不愿说清来龙去脉?罢了,祝某杀了万余只妖魔,本想除尽天下秽恶,却不曾想到——”

    “——师兄,竟就是离祝某最近的秽恶!”

    倏然间,怒号狂风于四方涌起,潇潇风声犹如虎啸龙吟。祝阴怒火满腔,几近倾尽全身宝术之力,举手翻掌尽皆掀起急风。

    易情将颈上铁链圈在臂上,甩到梁柱上,顶着风稳住身形。他一晃手,水墨自指尖流泻,在殿柱之间画起相结的长幡。

    他顺着长幡攀到梁木上,正临祝阴头顶。先前他在入门比试时偷了许多刀片子,如今便用墨术在手上一柄柄地画了出来。

    易情指间夹着五六枚刀片,从梁上一跃而下,向着祝阴头顶劈落!祝阴亦猝然抬手,风刃从袖里荡出。

    眼看着两人将锋刃相接,可就在那一刹间,从旁忽而探来一柄洁白无瑕的纸伞,横插于两人之间。

    疾风、刀刃在触及那纸伞时竟忽而消弥,仿佛一切都从未发生过。

    “停手。”

    晦暗里有人淡淡地说道,无一丝起伏,似是个年轻女子。

    不知何时,她已立在了宝殿之中,裙裳雪似的洁白,仿佛不染半点尘埃。

    易情和祝阴怔然地收手,满是尘土的面颊望向那在殿中兀然出现之人。

    他们的师父,天穿道长正伫立在那里。

    第二十二章 血雨应无涯

    祭殿中立着个女子,着雪白霓裳,宝冠素帔,手持皮棉纸伞,面若冰霜。

    一见这女子,易情与祝阴皆惊惶退却,方才剑拔弩张的气氛倏然消弭。只因这女子正是他俩的师父——天穿道长,是宝术独步天下、力抵刑天之人。

    传闻她曾凭一己之力令道门百流跪伏,凭一柄纸伞轻而易举地将鬼王撕得四分五裂,也曾以凡人之身步过升霄天磴,所为种种在世人看来简直可称神迹。易情也时常疑惑,为何他师父不得升天,反倒是他这没出息的弟子得入天廷。

    “师…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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