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1/2)

作品:《欺世盗命[HE]

    一看,只见那叫祝阴的红衣弟子浑身风飑云涌,气势忽而凶煞狂烈。他衣袂飘飞,只一抬手,便将眼前石墙掀裂开来。

    先前那温澹笑意倏尔不见,祝阴满面阴云,裹着猛烈狂风立在易情面前。

    看来这殿宇和牌位对他极为重要,兴许里头混着他的几个祖公太爷。易情了然地讪笑,道:“好兄弟,我只画了只狗洞,你倒把自家道观都给拆啦。”

    祝阴沉声道:“你说你是大师兄?真是胡说八道!”

    易情一愣,“我怎地在胡说八道?”

    “大师兄铸成神迹,步入天廷,大名响彻诸天。”祝阴蹙眉,“他是朝歌诸人心之所向,你一个草莽小贼,怎敢冒他名头来此行骗?”

    “可他也遭众神贬谪,落下九天,还在黎阳里露宿街头,去摸人袖袋,挨家挨户地收泔水吃。”易情捂着背咝咝抽气。

    “你真是大师兄么?”祝阴问,显是不信。

    “是。”

    祝阴听了,嘴角微扬起带着蔑意的弧度,“祝某早知有人散扬大师兄的流言,要抹煞他功德业绩,看来就当是你这居心叵测的小贼。也不知你是哪山的门派派来的细作,想抹黑无为观声名?”

    “我…唉……”易情张口结舌,他不曾与这小子打过照面,一时憋不出一个教他信服的缘由,只道,“我…真是你师兄。”

    他数年前便已离开观中,甚么信物、名牌都不曾留下。纵然有山下官府贴在墙边的、画着他模样的缉拿告示,那也不能教人笃定他就是已然化神的无为观弟子文易情。

    赤衣弟子却笑意森然,咄咄逼人地又进一步,道:“祝某听兄台虽胡言乱语,但也说得颇为精彩。这样罢,小弟有两条待客之道,不知兄台愿走哪一条?”

    “甚么待客之道?”

    “其一,兄台若是自山下来的无耻之徒,祝某便斫下您头颅,丢给官府。”祝阴笑容可掬地背着手,“其二,兄台若是山中化形的精怪,小弟就施用起祛邪符箓,教您魂飞魄散。”

    易情道:“看来没有能让我活着的待客之道。”

    祝阴笑道:“兄台见谅,这数年来冒用大师兄名头上山的蟊贼颇多,个个心怀鬼胎,甚而想取观中道人性命。若不斩草除根、下手利索些,恐怕人人都觉得这无为观是个易与之处。”

    这瞎子看着和和气气,实则牙尖嘴利,心肠狠辣,对他敌意颇重。易情先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想了想,忍着痛略一拱手:“不如这样罢,我去请师父一见,要她来认一认,我究竟是不是当年那位‘大师兄’。”

    棠衣弟子却莞尔而笑,周身寒气猝然而动:“兄台真是说笑了。”

    “…我怎能让您扰了师父清静?”

    祝阴猛踏一步,周身风涌云腾,笑意如刀锋般凛冽。

    “不过——死人倒最是清静。”

    艳红袍袖一扬,顷刻间掀起如利刃似的狂风。烟尘四溅,空里似画出一道锋利白虹。

    易情翻身一滚,堪堪避过锋刃,发丝却被削下一绺。胸前钻心剜骨地疼,他向天伸手,哀声叫道:

    “神鸟大人,这糊涂弟子不认我,要杀人啦!行行好,救小的一回罢!”

    三足乌在他头顶飞旋,听他叫唤,扑飞下来落在他手上,嚷道:“哼,甚么神鸟?我只是八哥!”

    这小子平日里左一个“八哥”,右一个“喜鹊”地唤它,嫌它又懒又坏,净会缠着他画饼儿吃。如今遇了难,翻脸倒比翻书要快,一转眼便对它阿谀奉承起来了。

    易情拖着伤痛的身躯勉强一跃,躲过棠衣弟子旋来的暴风,飞快地对三足乌道:“你没瞧见这凶恶的红衣门生?他不认我是他大师兄,转眼便要杀我。”

    也不知他离去的这几年间门规究竟变了几回,竟变得严苛如此,外人若是入了三清殿,便会即遭斩杀。易情忽而心中一颤,指尖不自觉地触上颈间铁链。莫非是这缚魔链的缘故?凡是被天廷灵鬼官擒拿过的妖魔,都会被捆上这铁链,抑住妖法。换言之,只有妖鬼会被套上这链子。

    如今世人最恨精怪魍魉,若是被擒捉的妖物,定会被人挖心剖肝,用作神祭牺牲。其中若有已能化人形的,便会被当作妖奴,被任意奴役亵玩。因而如有犯下过错的妖鬼,多被就地诛杀。

    乌鸦呱呱大笑:“谁叫你回观不走正门,倒要翻墙?是个人都要拿你作贼看。还有,他要杀的是你,和老子有甚么关系?”

    少年道士仍在狡辩:“无为观就同我老家一般,我回趟自个儿的家,


    第10节(1/2),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