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1/2)

作品:《弥蓝渡[单元文]

    总走在令人惋惜的狭路。

    他收起剑和莲华,望了一眼逐渐熄灭的天火,天谴彻底消失,水君大概烟消云散了。

    他冷声道:“没有了。”

    什么没有了,谁没有了?

    向淮想抓着时序问清楚,时序侧身避开他的动作,不欲理会他。

    “你不是说,心诚就能应验?”他疯了一样质问时序,问他怎么骗自己,俞彰不是神仙吗?怎么会躺在这里比一个凡人还不如?为什么神仙也会死?

    “你心诚吗?”时序想起白卷上的名字,‘老陈’两个字下一点微弱痕迹,似乎说明有人曾在那里书写过,但最终没留下什么。

    “我心诚过!我今日求他平安,也是心诚!”

    前世曾真心为那个给他一碗水的人祈祷过,只不过现世妒火中烧,烧光了理智和良善。

    见他这样,时序居然有点好笑和不忍心,人总是这样,不在恰当的时候醒悟,不能轻易跟自己和解,又总是在不合时宜的时候追悔莫及。

    “一人之力,终究还是……”想着稍微同他讲讲道理,话还没说完,天裂居然也有隐隐合并的迹象。

    天火是为了弑神的罪名,然而天裂却似乎也要在此刻合并,府君自己断绝生息,真算起来祭典没有完成,这场雨且还得下一些时日,不过晋州的人可以逃生了,可怎么就结束了呢?

    汹涌的河水依旧在咆哮,霞光却越来越盛,直到映满祭台。

    时序顿住,向淮也停下质问,他们一起回头,看着霞光中奇异的一幕。

    “这是……”时序没看明白,府君死透了,可随他而去的狎鱼似乎在好转,他强行散去的生机数倍奉还,那些伤口在迅速愈合。

    雨露拂来,枯木逢春。

    狎鱼身上长出华丽的鳞甲,被缚龙台锁链碾碎的筋骨重新长出来了。

    三百年前就该功德圆满的狎鱼在三百年后终于回到他的江河。

    第21章 雨过天晴

    而后府君被裹在祥瑞之兆中,死透了的人胸膛竟然再次有了一点起伏,看到这一幕的两人都睁大了眼睛,向淮张了张嘴,时序脑子里记起明月仪的话。

    “……或许一人之力,也足够了?”他不太确定,可只有这个解释,因为他看到白卷沉入无定河消失在了水下。

    向淮的莲花灯慢悠悠顺流而下,河面数次颠簸,磕磕绊绊地飘,被浪打回来,又艰难地流向远方。

    时序从水君庙里寻来的白卷随水流前行,最终被捞起。

    白卷上仅有一个人的姓名,三百年前第一个在白卷上写下名字的老乞丐,老陈两个字。当初俞彰拼尽一切,却只有最初老乞丐的名字留下了。

    老乞丐身边的小乞丐因为懵懂,不明白如何才是彻底的真心,故而姓名未能久留,而其余人,起初互相推脱,后来因俞彰恳求而无耐落笔,更因为心中迟疑,丁点痕迹都没能留下。

    可谁料,老陈两个字就够了呢?

    三百年恩怨就此消解。

    河里还有一盏莲花灯,写着要俞彰得偿所愿。

    那莲花灯到的时候已经残破不堪,可上头的字迹却还清楚明白,是积怨难消的执念,是固执。

    府君和明月仪都告诉时序,心诚则灵,可事实上,需要诚心供奉的是庙里的神佛,赤水上的人最需要的是孤注一掷的执念,所以不是万民书也可,执念足够了,篡改天意也肯允诺——若不是发现那生辰八字写的是他前世没有算清楚的债的话。

    若非如此,如今无定河底一具沉尸正是州府一个不起眼的小衙役,而晋州和王都,大概都在天威之下一齐去陪葬了。

    俞彰的筹谋这样简单,可剑走偏锋,险些被他办成。

    巍峨宝殿里,正有人在接受审判。

    座上之人手握莲花折扇,一下一下点在金案上,问:“下界这么久,风云卷找回来了?”

    他这样问,可烫金扇边放着一卷卷轴,正是写着风调雨顺的风云卷本卷。

    数年前风云卷丢失,水君回禀,说是路过人间旧居所时不慎遗失,当年水君提前飞升正是因为写得神卷,神卷即成,便被誊抄数份,分别遗落于人间成为天书,偶得一册便可出现一位令一方山河清明的霸主,而本卷则随水君飞升,成为水君法宝。

    神卷遗落人间引起纷乱,他自愿下凡找回神卷将功抵过,于是便下界去寻风云卷了。

    地上跪着身着湛蓝官服的水君,闻得坐上发问,甚至不可欺瞒,便深深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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