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在那里为了一个小小的座位而推诿半天,后座好像瞬间成了香饽饽,而她身侧的副驾驶成了烫手山芋,好像坐在那是坐在老虎凳上一样。

    这么被人嫌弃。

    “走。”林白拉开车门,坐上后座,对邵知寒低声道了句谢。

    徐影春等了一会儿,拿手机打着消消乐的女孩坐到了自己右侧,不经意地一抬眼,从后视镜里看见女人低着头伸手拉过一旁的安全带,给自己扣上了。

    然后还乐于助人地帮巴丽也扣上了安全带。

    果然。她只是不想坐在自己身边而已。徐影春下意识冒出这个念头,思绪像一条肆意流淌的小溪,等她反应过来,已然流远。

    徐影春将思绪拽回来回过神,唇角又浮出一个半酸不苦的笑,笑意就像烈阳下的脆弱薄冰,转瞬即逝。

    可这不是挺好的吗?

    就这样保持安全距离,才能让她觉得安全,不会让她提心吊胆,生怕那颗摇摇欲坠的真心一不小心就飞出嗓子眼。

    “走吧。”几人已然坐定,林白见她握着方向盘微微出神的样子,轻声提醒了一句,在后视镜里见那眼睫微动,似要抬起,忙转开眼,视线飘向别处。

    越野车缓缓驶上公路,林白将目光投向远方,总是连绵不断的山川河流,看着大多相似,但却仿佛怎么也看不够。

    徐影春开着车,十分心思却好像总有一分飘了出来,停在了别处。右侧不断传来消消乐的游戏系统音,让她有些不习惯。身边换了人,让她也有些不习惯。余光总是忍不住跑掉,又被迅速扯回来。

    所幸的是,那双眼藏在墨镜后,这些细小的动作无人发现。

    百无聊赖,巴丽拿出了英语书开始背单词,口中小声地振振有词,又拿出一张数学卷子,皱着眉头开始啃,林白看见她那模样,纸上字没写几个,那笔头被她无意识地咬在嘴里,都快咬坏了。

    林白无声地笑了笑,凑过去看那道题,是道数列题,难度一般,出题套路也中规中矩。

    空白的纸页上,巴丽只写了个歪歪扭扭的“解”字就顿住了,再也没落笔。

    林白拎过那支笔,在题目上圈了几个关键信息,问:“一点思路都没有吗?”

    巴丽摇摇头。

    她大多数时间都泡在纹身店里,在课堂上听老师讲也只听了个响儿,脑子里空荡荡的一片,用功的方向也不太对,像是无效努力。

    林白虽然毕业多年了,但有些东西还是没拉下,更何况这题不算很难,给她讲了一遍,看她懵懵的。巴丽颤巍巍伸出一只手指:“这一步是怎么得出来的?”

    “……”林白失笑,“你连公式都还没记住吗?”

    巴丽露出典型学渣式迷茫又泫然若泣的表情。

    “……好吧。”林白耐心极了,“我给你从头再讲一遍。”

    “好。”巴丽虽然看起来笨笨的,但态度很好,立刻坐正了,脸上挂着感激的表情。

    一连讲了三遍,终于把人给讲懂了,林白把笔递还给巴丽,提出建议:“你基础太薄弱了,现在别做这种中等难度的题,先把概念和公式搞懂,后面就好下手了。”

    巴丽“嗯嗯”几声。

    邵知寒打完一局游戏,又拆了一包饼干叼了一片在嘴里,回头道:“我觉得你可以去当老师了。”

    林白笑笑不语。

    薄脆饼干被邵知寒咬得咔哧咔哧直响,芝士味浓郁地飘了过来,这种饼干她们在上路前囤了一些,以备不时之需。徐影春忍不住侧眸扫了邵知寒一眼,看见那碎渣零星地往下掉。

    她突然想起那天离川入藏,那路途最为艰辛的一天,她们早上天还未大亮便出发,在颠簸前行之中看着天色一寸一寸地浮白,太阳从东方的雾气中缓慢跃起,她无暇吃早餐,副驾驶的人便拿着饼干投喂自己,极为耐心。

    然而现在,却再也没有这种待遇了,那人连坐她身边都不愿意了。

    她蓦地觉得心空了一块,飞快地闭了下眼,微不可察地小幅度晃了下脑袋,将这种还未显明的情绪晃出脑袋。

    “都毕业这么多年了,我连一元二次方程可能都不会解了。”邵知寒夸张地说。

    学渣巴丽见缝插针地说:“一元二次方程也不简单。”

    “……”

    越野车驶入波密县城,车速缓了下来,徐影春的目光盯着前方,车上人的对话却一字不拉地入耳,一直沉默的人突然淡淡搭了一句腔:“211毕业的高材生,这种高中题目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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