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任由微微的夜风拂过耳畔,注视着月亮慢慢的升上天空。

    白天的太阳如此明亮耀眼,高悬于天穹之上,照亮整个人间。

    而夜晚的皓月亦皎洁光辉,群星未能越其光芒。

    陆压看了一晚上的月,柔和的月光如同银霜,覆盖在他铺在屋顶的长发上。

    长夜如此漫漫。

    产屋敷耀哉站在和室外的廊下,屋中只有一盏油灯燃着烛火,发出不算强烈的光芒。

    他望着满院的月华,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天音夫人挽住他的手臂,轻声道:“耀哉。”

    天音一直都是很美的,很多见过她的人都形容她是“如同白桦树妖精一般的美丽”。在月辉之下,一头银发的当主夫人看起来更加温婉,有点像是传说中的辉夜姬。

    他握住妻子柔软的手,出神的看着院子中那颗郁郁葱葱的树,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也许是他和妻子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又或者刚刚从父亲那里接过主公这一职责的时候。

    过了一会儿,忽而微笑起来,“我记得义勇以前在柱合会议开始之前的一小段时间,总是远离大家一个人站在树的附近。”

    产屋敷天音抓住他的手,道:“耀哉,我知道你一直在担心稻玉先生的情况。”

    “我不希望他死亡,”产屋敷耀哉道,“也不希望他堕落。”

    这两个可能都堪称糟糕透顶,没有哪一个更好的说法。一想到那个让人简直不知如何是好的可能,产屋敷耀哉都会忍不住会想起那些在记载之中堕落为鬼的剑士。

    他无法深究他们的想法,人往往对死亡充满了恐惧,任何人也无法免俗,连他自己也是。

    求生的意志总是会推着人做出他自己也想不到的举动,也许他们第一次拔出日轮刀的那一刻,也不会想到有朝一日,手中发誓用来保护人类的刀也会指向人类。

    “我知道这条路很难,往往需要抱着必死的信念前行,能够正常退休的少之又少。”他低声说,“实弥曾说最好只吸收那些因鬼而失去家人的的孩子作为剑士,我虽然不赞同,但也知道,身负对鬼的强烈仇恨的剑士们,信念往往更加坚定。”

    天音安抚的拍了拍丈夫的手臂,“我们的愿望都是不再出现这样的悲剧。”

    这实在是一个非常恶性的循环。

    “风大了。”她轻声说,“陆压殿下虽然为您驱除了大部分诅咒,但近日似乎又有复发的趋势。还请早些休息吧。”

    产屋敷耀哉点了点头,他和妻子相携进入了和室,门被拉上了。很快,连和室之中的微微灯火也被熄灭。

    夜风呼啸而过,从不停留。吹拂过饱受病痛折磨之人的屋外,也吹拂过兵刃相接的战场。

    令人尊敬的当主在闭上眼睛,陷入沉睡之前,在心中又一次默念了自己的愿望。

    产屋敷耀哉有一个堪称伟大的愿望。

    他想要杀死那一切灾难祸端的起源,让那些不休的灵魂能够安息,让千年来脱轨的错误回归正确。

    产屋敷耀哉也有一个堪称渺小的愿望。

    他希望他的妻子天音,以及他们的孩子们能够好好的按照自己的意愿生活下去,就像普通人一样。

    他连长命百岁也不敢奢求,但求健康平安,长大成人。

    ……

    陆压在蝶屋的屋顶坐了整整一夜。他听着整个蝶屋里的人们不一的呼吸声,只觉得心里非常宁静,直到月落西山

    ,旭日东升。

    他站起身来,很熟练的从屋顶上翻窗进自己的房间。路遇后半夜才执行任务归来的蝴蝶忍的窗户,特意放轻了动作。

    蝴蝶忍几乎快要习惯他这种特别的爱好——也许能算是爱好。有时候年轻的神明就是不爱走正门,对于窗户反而会比正门要钟爱的多。

    陆压把长发重新拢成一个高马尾,他这次没有带发冠,银质的冠就放在桌子上,取而代之的是一条黑色的发带,长出来的部分和长发一起垂下去。

    在前往产屋敷耀哉所在庭院的路上,他心中奇异的涌起一种尘埃落定的感觉,也许昨天在想的事情今天就会出现结果了。

    黑色的鎹鸦尖细的声音划破了这个有些湿漉漉的早晨,陆压推开庭院的门,产屋敷耀哉正站在廊下,他身边是穿戴整齐、依旧做女孩装扮的辉利哉。

    产屋敷耀哉正在看信,听见门的声响,将信交给了年幼的儿子,看向了他,勉强扯出一个微笑:“陆压殿下。”

    “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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