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些,再快些。要去见姐姐。

    她在心里催促自己,可她最快的速度也不能带着她立刻就穿越遥远的距离。

    高悬于苍穹的太阳绕过一圈世界,在黎明还尚未到来的清晨,微光已经落在了人间。

    蝴蝶忍终于紧紧的将香奈惠搂在怀里,嚎啕大哭。

    年轻的香奈惠满身伤口,血液从伤口之中汩汩流出,浸透了那件繁复的蝴蝶羽织,染红了她身下的大片土地。她的呼吸很微弱,不知道名字的冰之鬼在先前的战斗之中冻伤了她的肺,此刻连呼吸都变成一件如此痛苦的事。

    她来晚了。

    蝴蝶忍知道。

    而香奈惠要死了。

    滚烫的眼泪从眼中涌出来,蝴蝶忍知道,她心中一直害怕发生的那件事情终于切切实实的到来了。太阳已经快要升起来,但香奈惠只剩下最后一个黎明。

    “小忍。”蝴蝶香奈惠低声喊她的名字,“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残忍,但是,退出鬼杀队吧。”

    蝴蝶香奈惠短暂的一生都无私又大义,但只有这件事,她不能。

    “不希望小忍像我一样年纪轻轻就死去。”香奈惠轻声说,“别为我报仇,好好的活下去。”

    蝴蝶香奈惠的梦想很大很大,她希望这个世界都能够获得安宁,希望这样无休止的厮杀能够停止。

    蝴蝶香奈惠的愿望很小很小,她希望小忍能够回归普通人的生活,平安幸福,长命百岁。

    她们都知道斩鬼对于她这样受先天条件所限制的人来说太困难了。从前她们都刻意忽略这件事,但是今天终于放在了明面上。

    蝴蝶忍哭着说:“我不能!”她从未有任何一刻像这个时候一般痛恨自己,痛恨自己的速度不够快,痛恨自己不够强大,痛恨自己挽救不了她的生命。

    她仅存的血亲就要离她而去,她怎么可能就这样忘记,然后装作无事发生的变回一个普通女孩?

    蝴蝶香奈惠发出了一声叹息。

    花柱的气息淹没于这个迟迟到来的黎明,怀中的

    身体逐渐失去了体温,太阳也无法温暖她。

    蝴蝶忍终于孤身一人。

    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整天,然后从房间里出来。

    所有人都以为她会继续哭下去,但是她却出奇的平静,仿佛从这样残酷的离别之中已经走了出来。她安排好了香奈惠的葬礼,安排好了蝶屋的工作,然后夜夜挑着灯研究日轮刀,研究能够杀死鬼的毒。

    花柱的骤然死亡令整个蝶屋都压力巨增,而蝴蝶忍扛着这股压力,正在逼迫自己飞快的成长。

    她要挑起大梁。

    她眼中的火焰仿佛消失了,那双美丽的眼睛变得平静又温柔,她甚至改变从前严肃的表情,露出和蝴蝶香奈惠极度相似的微笑。她鼓励蝶屋的每一个人,她研究出独特的日轮刀与能够杀死恶鬼的剧毒,她成为了新的“柱”。

    可是蝴蝶忍自己知道,她的憎恨与愤怒从来没有任何一刻消失过。她只是将这股火焰深深的、深深的压在心底,她依靠仅有的信息对那只素未谋面的仇人——上弦二做出了无数杀死他的计划,倘若有一天他们狭路相逢,这股火焰就会在一瞬间爆发出来。

    蝴蝶忍一定毫不犹豫的拖着他下地狱,同归于尽也在所不惜。

    “她没有原谅自己。”香奈惠的亡魂很忧愁的说。

    她无法原谅自己。

    这正是蝴蝶香奈惠连死去之后也无法放下的事。

    她的妹妹不愿意放下仇恨,甚至为了这仇恨甘愿粉身碎骨。

    但香奈惠希望她能够好好活下去,就像忍也希望香奈惠活下去。

    陆压对她们姐妹的状态不予评价,心想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世界上总是有那么多悲伤的事情发生,每天都有。有人为此痛苦,有人为此执念,有人永远无法忘记。这些都是生命的重量。

    陆压也不能起死回生。

    在他的世界,对于那仅有的几个矗立于顶端的人来说,死亡不算什么,只要不魂飞魄散都能救。但是陆压不行,他还没有强大到那个连世界都会偏爱的地步,也没有强大到能够承担因果所要求的代价。

    他从屋顶上翻下去,镌刻着金色花纹的黑色衣袂在风里翻滚,整个人如同小鸟一样——事实上他的确是鸟类——很轻巧的落在蝴蝶忍的窗前,一只手抓住了窗户上方的凸起,很潇洒的挂在屋子上。

    陆压轻轻的敲了敲窗户,很有节奏。就好像有一只小鸟飞到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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