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这一定不是一个好东西,它也许能带来力量,但从中的邪恶一定超过其原本的价值,就像愚人众一直以来的行事作风一样。

    “对,就是邪眼。”

    散兵眯着眼睛,从桌子边跳下来,他往前走了两步,越是走气势就越盛,声音明明甜蜜婉转却又冰冷得如同含着一块冰块:“越是得到,就越会失去,想要得到什么,注定就会失去更多。”

    “——你从我这拿到了情报,又打算付出些什么呢?”

    荧动作陡然一僵。

    散兵不知什么时候突兀地出现在她面前,速度快得就好像时间都从中间截去了一段,他掐住荧的喉咙,指骨根根分明却又力气极大,稍稍用力就能掐碎她的喉咙。

    一旁的派蒙眼睛都睁大了。

    她本能地将旅行者在进入控制室前给她的烟花往地上一丢,骤然间橙红色的刺眼光芒充斥着整个房间,爆竹燃放时一连串的脆响在空旷的房间内噼里啪啦地奏响,再通过传导性良好的金属管道传到最顶层。

    “阿遥——”

    一秒被拉得如同永恒那么长。

    散兵尚未发力,另一个人就从天而降,踏破了屋顶,在轰隆废墟中攥住握紧喉咙的那只手,轻轻一拧就扯开了,而后将荧往身后一拨,满是保护者的姿态。

    正是阿遥。

    他手里那炳流光溢彩的长剑上缠满了暴戾的雷元素,然而本人却冷静地将其举起,抵在散兵的心脏前,稍微一动就能从中穿过,刺穿那颗砰砰直跳的心脏。

    “斯卡拉姆齐。”他认出眼前人的衣着服饰,尤其那顶硕大的帽子,低声说了一句。

    而后又沉默了良久,改口:“……散兵。”

    他看见了散兵的脸,荧和运输小队口中和他有五分相似的脸,此时此地又身处愚人众的地盘,各种各样的条件使阿遥不得不相信,他最近刚认识的朋友居然是站在对立面的敌人。

    他那么喜欢斯卡拉姆齐,第一次见他就期待永远,可是斯卡拉姆齐其实是他最讨厌的愚人众执行官。

    散兵动也不动地直视着他,那眼神里有太多阿遥看不懂的情绪,态度怪异,声音也在颤抖,偏偏还要用恶狠狠的口气说。

    “你居然为了别人……将剑对着我?!”

    为什么不可以?阿遥觉得他有些怪异的委屈,持剑的手也稳了又稳,然而以他短短十年人世经验实在想不出散兵这种委屈究竟从何而来,更何况散兵根本就没留给他思考的时间。

    一柄漆黑的法器出现在他手中,紧接着,法器就和剑尖相撞,无边气劲在相撞点爆发向四周扩散开,将所有人都推了出去。

    爆炸中间升腾起一阵粉尘烟雾,卷起地板的碎屑,紫色的雾气还有散落的书页形成一股漩涡。阿遥和散兵想都没想,两人默契地从两端冲进漩涡中央,法器对单手剑,执行官对终末番,人偶对龙。

    招招狠辣,刀刀见血,眨眼就过了百招。

    房屋被打塌,更多的紫色雾气从脚底涌现出来,再被漩涡吸引,构筑成一股暴虐的飓风,将四周可见的一切都席卷进去。

    但战斗中的两人都置若罔闻。

    他们眼里只有彼此。

    狂风呼啸,散兵的实力本就超过预期,而且不知为何偏偏很熟悉阿遥的招式,躲开了所有的攻击不说,法器中雷元素不要命地涌动出,化作闪电凶横地劈向阿遥的额头。

    散兵目光又狠又气,却在闪电劈向阿遥的那一刻又硬生生地遏止住,改变方向劈向他身后的地板。

    而龙在遭遇危机的时候,已然调动其全身所有力量,雷元素包裹住他,头发刹那间变得纯白,头顶有紫色的鹿角长出。

    他变回了四百年前初化形的模样,却更加强大,更加成熟。

    招式突兀地中止,散兵也因此受到反噬而出现了一丝破绽,胸口大开,狼狈又匆忙地后退。

    龙要抓住这丝破绽,阿遥想,抓住破绽,就能打败散兵,结束这场战斗。

    然而手却控制不住地顿住了,他明明已经变成了最强大的半龙姿态,头发雪白意味着雷元素已经输出最大化,可剑身沉重地像是拿不动,活生生地止住了气势磅礴的攻击。

    非要等到散兵的破绽消失,防御手段恢复,手里的剑才恢复往日的轻盈,在他手臂上擦出一道不深不浅的白印。

    一直躲在角落里的雷锤卫士想上前帮忙,被保护的荧也持剑正欲上前。

    却被战斗中的两个人双双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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