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丹并没有一个叫做埃舍尔的人。”

    这个叫做埃舍尔的工匠身份是伪造的,他从一开始进入踏鞴砂就抱有别的目的,疫病是埃舍尔到来之后才开始蔓延的,一旦存了疑心,丹羽就不得不将踏鞴砂如今的情况和这个男人联系在一起。

    “是我轻信了他。”丹羽握紧了拳头,“如果最开始我就不同意埃舍尔到这里来,说不定一切都不会发生。”

    “所以你想做什么?”阿遥问。

    丹羽张了张嘴,声音因为干涸而显得分外沙哑:“我要去和他对峙,戳破他的真正面目,等到鸣神岛的使者来了之后,我会将他送进牢房,我也会向将军大人领罪。”

    阿遥就这么看着他。

    他比丹羽矮,仰视着丹羽的时候还会在身上落下大片阴影,然而他气势比身居高位的丹羽更盛,眼睛微微眯起,带着不易察觉的审视看向眼前的人。

    他想了很久,然后摇了摇头,尾音带了一点难以发现的轻快,像是终于从一团乱麻里找到了解密的线索。

    “不可能的啦,丹羽。”

    阿遥一字一顿地说:“埃舍尔不是你能对付的人,就算你最初不同意埃舍尔来,最后的结局也不会改变。”

    “埃舍尔根本不是普通的人类,你说的律法、对峙无法束缚他,他碾死你,比碾死一只蚂蚁还要容易。”

    他比丹羽要知道得更多,阿遥想。

    眼前的男人陷入了呆滞,就连头上的红毛都好像变成了一缕可以拨动的甲片,紧紧地贴在脑门正中央,十分滑稽。

    滑稽到阿遥都想笑出声了,然而这时笑出来好像有点破坏气氛,所以他又硬生生地把笑憋回去了,咳嗽两声才说:“你就别去了,还是我去找他吧。”

    “不行。”丹羽毫不犹豫地拒绝。

    然而他的拒绝已经太晚了,因为在他刚刚表现出抗拒的时候,阿遥就绕到了他的身后,从地上捡起装蔬菜汤的锅上面的锅盖。

    在丹羽不假思索地表示反对的时候,一锅盖狠狠地扣在了他的后脑勺上。

    “咣当——”

    笑话,都说了丹羽的武力值是比不过龙的。

    阿遥单手托住腮,用手指戳戳被一锅盖打晕的丹羽,确认他既没有生命危险也不会在短时间内醒来:“哎呀呀,都说你去了没用就不要去送死了啊,人类真是容易逞强的生物。”

    巨大的声响把和也都吵醒了,他好像比一刻钟前更憔悴瘦弱了不少,整个人透露出一种生命快要燃尽的破败衰落。

    虚虚地睁开眼,然而什么也看不清,只能用虚弱又沙哑的声音问:“阿遥,你又怎么了?”

    “没怎么啊。”

    室内门一开一合,原本所剩无几的雨后松针香气顿时就被风吹得干干净净,阿遥又取出了之前藏在抽屉里的铃铛,挂在和也的床头。

    伸手拨了拨,清脆的铃音在室内久久回响。

    他倚靠在床头,长长叹了口气,随即又轻快地自言自语。

    “我想阿散啦。”

    。

    自然的威能是人难以想象的震撼和伟大,落雷劈开欲裂的天空,将海水倒灌到巨大的漩涡中,海浪一浪比一浪高,掀起的巨大风暴顷刻间就可以吞噬一艘游艇。

    人力无法战胜这样巨大的灾难,谁也不知道阿散究竟是怎么跨过雷暴的重重封锁,当他出现在鸣神岛的鸣神大社底端时,就连身上由雷电将军赐予的狩衣都出现了焦痕。

    唯有他的身体依旧坚固,神明制造时抱着让他代为执政的想法,所以打造身体时都是用的最为坚硬的材料。

    身体是阿散唯一也是最大的依仗,生物面对巨大的自然灾难时不由得心生恐惧和怯弱,阿散的牙齿此时都在打颤,然而他依旧一步一步地坚持着,爬上了鸣神岛上最高的山峰。

    “我要见神社大宫司。”阿散把金饰羽毛塞进接待巫女的手里,力气大得手指都在泛白,“人命关天,速度要快。”

    接待巫女被他掐疼了,惊呼出声,他才惊醒一般松开手。

    喃喃着对不起,还有:“我代表踏鞴砂,前来鸣神岛求援。”

    他站在鸣神大社的屋檐下。

    朱漆梦华木雕刻的祥云向四方延展,阿散愣愣地看出去,这里有一株巨大无比的樱花树,四季轮回流转也依旧保持着永恒不灭的盛放,樱花生生不息地绽放,又转瞬即逝地凋零。

    他也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

    背脊挺得笔直,樱花花瓣落在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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