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明春抱他出来时还要拿披风裹住。

    “他被人抓走,扔在一个黑牢里,太久不见光的缘故。”

    林俊南呆了一会儿,道:“徐明春说……”说到一半,想到手筋脚筋俱断,那样重的伤怎么好得了,徐明春那些话不过是安 We_i 之辞,后半截话就咽了回去,隔了片刻颓然道:“就算治不好,也不必死吧?”

    谢晓风道:“活着干什么?”

    这句话说得寡情,林俊南不由皱了眉道:“你心怎么这样狠?”

    谢晓风奇道:“开心就活,不开心就死。这和心狠不狠有什么关系?”

    林俊南听得一愣一愣的,却也没话驳他,只是嘟囔道:“没道理,没道理……”

    谢晓风道:“那你说个有道理的来。”

    林俊南想了半晌,方道:“我也没别的道理可说。打个比方,你掉了一颗糖,虽然很甜,但也不一定死去活来的。你怎知以后不会碰见更甜的糖?”

    谢晓风哼了一声,“你也不过是怕死罢了。”

    林俊南 Y_u 要反驳,想想自己果然怕死,笑道:“我是怕死,但这和怕死没关系吧。现放着你就是个例子……”话刚出口就知道说错了话,恨不得将自己舌头咬下来,嗫嚅了半晌不知该怎么打圆场。他辞锋犀利,向来不让于人,谢晓风却是他命中的魔星,到了谢晓风跟前,他竟成了个没牙的。

    “褚连城”三个字是他们两人间的忌讳,此时忽然脱口而出,两人都成了哑巴。好一会儿,谢晓风将林俊南的脸扳起来细看,林俊南不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心里顿时打起了小鼓,谢晓风望了他半晌,却轻轻一笑,“你这颗糖一点儿也不甜。”

    “谁说不甜!你仔细尝尝再说。”林俊南将嘴唇送过去。

    谢晓风伸鼻子嗅了嗅,轻哼了一声,“不甜。是酸的。”

    林俊南张牙舞爪地缠上去,“你要细尝,真是甜的。”谢晓风伸手一推,将他的脑袋摁到车壁上。谢晓风天生手劲儿大,林俊南只觉一颗脑袋都要被摁成扁的,不禁哀叹:这么漂亮一个孩子,要这么大力气干什么,老天爷真是瞎了眼。

    谢晓风听见他嘟嘟囔囔地也不知嘀咕些什么,索 Xi_ng 将脚也伸过去,蹬住他的后心。林俊南被顶得踹不过气来,更加沮丧,暗暗发誓回去后一定要勤练武功。然而心里却是清楚的,自己这一辈子只怕是永远也练不过眼前这个人的。想到此节,真是痛不 Y_u 生。

    第二天,一匹快马自北而来,捎来了褚连城的一封信。信是写给卓青的,徐明春收了,念给卓青听。信里写些什么别人一概不知,只知卓青的情绪渐渐平静了下来。因卓青受不了颠簸,走得甚慢,又走了几天,与赶上来的冯伯会合。或三日,或五日,褚连城的信一路送来。林俊南早知道徐明春喜欢卓青,看到眼下这个光景,与他同病相怜,倒也不再恨他,甚至还鼓励他说:“现在是大好机会,你一定要乘虚而入。”徐明春当时正在熬药,目中隐约闪过一道寒意,抬眼望向林俊南,脸上似笑非笑:“褚连城只给卓青写信,谢公子他就没一点儿想法?”林俊南气得跳脚,骂他不识好人心,徐明春只是微微冷笑。

    一行人到扬州时,年关早过,已是元月下旬。刚到得城门,都督府两名叫杨威、赵龙的参军早候在那儿,正伸长脖子等。林俊南看见他们,略掀开一角车帘,已被他们上来各抱了一条腿笑道:“我的祖宗,你可回来了!咱们得了信儿,说是有人伤了你,都快急死了!”林俊南一脚一个将他们踢开,笑骂:“急什么,老子福大命大,死不了!”杨威和赵龙相视一笑,嘿嘿不已。林俊南眼一瞪:“笑什么!”

    杨威刚要说些什么,忽见冯伯往这边走。宰相家臣七品官,冯伯虽无品阶,都督府大管家这身份的份量却也不轻,杨威和赵龙连忙上前见礼。

    略做了些交接,一行人浩浩荡荡往城中去。扬州自古繁华,至本朝可谓盛极。张祜曾作诗赞道:“十里长街市井连,月明桥上看神仙。人生只合扬州死,禅智山光好墓田。”死也要死在扬州,可见对扬州的喜爱。扬州城连贯蜀冈上下,坐落在蜀冈之上的为子城,亦名牙城,座落着扬州大都督府以下官衙。牙城东南蜀冈以下的叫罗城,又名大城,方是平民和工商业的集中地。他们自西门而入,沿途所经,只见馆舍高楼鳞次栉比,行人亦是珠履绣袍,一路上小桥流水,风帘翠幕,风物与江北果然大不相同。谢晓风虽 Xi_ng 格淡然,也觉看得眼花缭乱。

    不知走了多久,来到一座府门前。四开间


    第44节(1/2),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