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林俊南的声音。突然之间,耳中的声音都自动转成了一幅幅 Y-i-n 秽至极的画面,谢晓风脑中一乱,险些跌下楼去,勉力收摄心魂,脚尖点地,掠了出去。

    洛阳离开封也不甚远,昼夜兼程,这天下午远远望见一道赭石红的城墙,拉了个人问,说前面就是洛阳了。一路疾奔,心里空荡荡的什么都不想还不觉得怎样,这时真真切切地看到了,却觉得心里头堵得发慌,甚至想拨转马头掉头而去。但既然来了,怎么能就这么走?他咬了咬牙,催马前行。

    城门看得越来越清楚,他心里也越来越乱,仿佛是一点点地在往下沉,却又没个底儿,空落落地只是难受。走到城门底下时,他忍不住勒住了马。雪停了两日,昨日却又起了风,不紧不慢地吹着,天气是越发地冷了。他不怕痛,也不怕冷,却唯独害怕这洛阳城,眼看着天一点点地黑了下去,忽听见隐隐有马蹄声响起来,有锣声响起来,待进城而未进的人都慌乱起来,奔命一般往前跑。

    他知道到了关城门的时辰了,心里一慌,浑浑噩噩地跟着进城的人们一起往前冲,进去没多久,忽听身后声音大作,数十名兵丁一齐伸手,吃力地把厚重的城门关上了。洛阳城的城门极高,也是极厚极重的,看上去十分威严,谢晓风看在眼里,却只是觉得沉重得压抑,他深吸了口气——这是洛阳城的空气,寒冷而 Ch_ao 湿。其实下了这么些天的雪,到处都是寒冷和 Ch_ao 湿的,但在谢晓风心里却隐隐觉得,这里就连寒冷和 Ch_ao 湿也似乎和别处不一样。

    谢晓风 M-o 出腰里的银子看看,所剩已经不多了。这是他第一次来中原,初下天山时甚至不知道吃东西可以下馆子,可以用银钱买,闹了不少的笑话,后来渐渐知道了许多事,从一伙拦路抢劫的强盗那里反抢了银子来。他不会花钱,也没什么过分的好奇心,收获虽少,总算支撑着走了这么远。

    那个人跟他说他家在洛阳崇政坊,颇有些根基,只要到了那儿,一问便知。眼看着天要黑下来,明知道只要张嘴询问就有落脚之地,心里却有种莫名的紧张。街上行人渐少,终于没了人迹,只把一座空落落的城市剩在那儿,风紧一阵缓一阵地吹来了又吹去了。谢晓风走了很久,找了一家小小的客栈住下。

    这一住,就是七天。

    这七天里,他一步也不曾出门,只是坐在房中发呆,连饭都是在房里吃的。

    这天傍晚,小二送净手的热水时,笑道:“我说这位公子,洛阳这几天热闹成这样,你只在房中有什么意思,不如出去走一走。”

    谢晓风正坐在窗前对着灰白的天空发呆,随口问:“去哪里走?”

    “地方可多了,哪里不能走呢。白马寺,奉先寺,都热闹着呢!最热闹的要数崇政坊了,过几天是褚大公子的生日。褚大人在朝中的地位摆在那儿,又听说褚大公子是个神仙般的人物,文武双全,最喜结交江湖草莽、风流名士……巴结也好,真有情谊也好,这几天各样的人从四面八方聚到了洛阳来,赶着给褚大公子贺寿,那边摆了礼棚,搭了戏台,热闹得快要翻天了。公子闲着也是闲着,何不去玩一玩?”

    他唾沫横飞,说得眉飞色舞,谢晓风的脸色却一点点地变了,良久,问:“你说的褚大公子,是不是……叫褚连城?”

    “好像就是这个名字。”小二想了想,笑起来,“您听这名字就可想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了。要不然,为什么别人不叫连城,偏他叫了这名字呢!”向谢晓风看了两眼,又笑起来,“不过呢,别人也就算了,公子您这样的或者和褚大公子有得一比。只是他那般泼天的富贵,普天下几个人能那般两全其美?更别提褚公子新娶的夫人是江南第一美人儿,听说还是个才女……啧啧,这几样好事,竟都叫他得了,真真是……真真是……”

    他微微摇头,咂 M-o 了几回嘴,满面艳羡,一时间也找不出个合适的词儿来评价那个褚大公子。

    谢晓风面上却冷清清的没有一点表情,眼皮微垂,也不知在想什么。

    小二见他没什么反应,有些扫兴,唤道:“公子?”

    谢晓风失魂落魄地抬头,隔了片刻,仿佛这才想起自己在哪儿似的,“哦”了一声,淡淡道,“你出去吧,我想静静坐一坐。”

    小二说了半天,却是这么个结果,觉得没意思,陪了个干巴巴的笑脸,转身退了出去。

    谢晓风直坐到天黑透了,小二的话还在脑子里翻来覆去地晃悠——泼天的富贵……江南第一美人……才女……

    这些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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