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1/2)

作品:《青山遮不住

    还邀请他去家里作客。他见仰恩吃了不少“凤尾烧卖”,想他必是喜欢,告诉他自己“海格路”那头的厨子做这个也是最拿手。仰恩想着要不要把崇学的推荐告诉他,又觉得不妥。四爷对自己是做了调查的,他知道多少还很是难说,这会儿把崇学牵扯进来,怕他是要多想。幸好这时候,四爷又问他:“可有年少时候的照片?拿来给我看看。”

    “平日少拍照,不过有几张,明日给您看。”

    “切莫忘记,想看看你小时候的模样,是否跟现在一个举止?”

    “差不多,”仰恩说,“有些变了不少,有些还跟小时候一样。”

    又吃了点甜汤,四爷见天色也晚了,便问他如何来的,仰恩回答家里的司机在外面等。

    “随身可有保全人员跟着?”

    仰恩摇了摇头,“不习惯。”

    “得小心,现在上海不太平。我送你回去吧!你住的地方离我家也不太远。”

    仰恩很想推辞,可又怕四爷觉得自己见外。于是只好答应了,一起走了出来,方文华已经离开,白俄保镖却还都在,刚行至门口,一眼就看见崇学的黑色卡迪拉克此刻也正停在灯光里,旁边也跟了辆保安车。

    “丁将军!好久不见。”四爷走上前,与他握手,“怎么不放心令弟,要亲自来接?”

    “他出门不带保镖,今日太晚,才会来接他。”崇学说道。

    “我本来想送他回去,看来是多此一举了。下次赏脸,也陪我这老头子吃个饭可好?”

    “四爷有雅兴,崇学定会奉陪。”

    寒喧了几句,方要离开,仰恩与四爷告辞,并在他耳边低语一句,没想到惹得四爷放声大笑,在仰恩的肩膀上亲昵地拍了拍:“你这孩子!” 言语之间充溢着长辈的疼爱。

    车子驶过望平街口林立的报馆,此刻正是报馆上班时间,坐在车里仍能听见印刷房“刷刷”作响的节奏。

    “你刚才跟四爷说了什么?惹得他那般高兴?”

    “我呀?”仰恩说话间,眼睛里带着股捉弄的调皮,“我说,论辈份,我应该是你的小舅舅。”

    说完看着崇学难辨青白的脸色,兀自哈哈大笑起来。两排矮楼之间,露出狭长的一截夜空,因各个屋子均亮着灯光,因此夜空倒显得暗淡,只觉得那高高耸立的路灯,嵌在黝黑的天幕之下,倒象是硕大的星星了。崇学没说话,黑暗里,突然捉住了仰恩的手。

    仰恩先是没动,任他握着自己的左手,慢慢地向后靠去,碰上椅背的瞬间感到一股期待很久的释然。崇学的手掌触感粗糙,却温暖干燥,似乎浑身的血液都涌到那只被他轻握住的左手,而另外一只孤单单的右手依旧冰凉。车子在宁静夜色里穿梭而过,那悠长的瞬间,连空气也是静谧无声。就这样吧!仰恩的心底缠绕着细微的声音,这样也好,也好……

    崇学还是放弃了中央军官培训基地的职务,只借着地利之便,时常出没在丁啸华驻沪边的部队视察,时值局部抗战已经燃起星星之火,修养生息中的丁崇学似闲实不闲,手下各军军长更常出没他“愚园路”的住所,帘幕低垂之后的商讨,外人不得而知,内部人却都了然,他正全面为复出热身准备。与此同时,他与仰恩之间进入一段异常平和的时期,彼此心意了然在 X_io_ng ,却谁没去点破最后一层纸,来往暧昧频繁,结伴同游沪杭,是一段难得的亲近时光,淡泊欢愉中,一年又过去了大半。

    九十月间,天气热得让人头昏脑涨。玉书坐在崇学宽敞的客厅里,随手拿起桌子上的报纸猛力地扇着。报纸的头条是仰恩与四爷的合影,这是最近社会版和政治版最火爆的新闻,四爷胡孝全收肖仰恩做义子,并一反常态地,亲自在海格路高调宴请上海名流,办了举市轰动的仪式。“平社”的人也透露,四爷近期频频带肖仰恩出席社里各种场合,不管是谁私下里面见四爷,仰恩几乎都会在场,于是猜测纷纷传扬出来,都说四爷是打算把仰恩培养成未来“平社”的接班人。玉书扇着扇着,也注意到报纸上的照片,见崇学从楼上走下来,于是说道:“现在上海最风光的人莫过于仰恩了,若不加油,可不得给他比下去?”

    “他在上海过得好,你做朋友的不为他高兴,反倒要在我面前挑拨离间么?”

    “谁稀得挑拨你们啊?”玉书白了他一眼,“我还不是为了你着想,算一算,你偷偷喜欢他也这么多年,怕是连人家手都没拉过吧?为你亏!”

    崇学没搭理他,回手接过佣人递上来的茶,饮了一会儿才说,“不要你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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