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1/2)

作品:《青山遮不住

    ng 继续保持沉默,他知道玉书沉不住气,必定要唧唧喳喳说下去。

    果然不出所料,玉书似乎并不急于迫他说穿答案,自顾自继续:“是因为你对他压根儿没感觉呢?还是因为心里放不下原尚文?”

    “实话跟你说吧!我是故意告诉你丁崇学喜欢五太太的,就是想看看你的反应,没想到你醋劲儿还挺大,楞把姓丁的给踢出去了,哈哈,好!看他也有今天,我心里其实痛快着呢!可我跟你是真朋友,不能看着你受罪,还在一边幸灾乐祸,怎么也得开导开导你。人呀,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一棵树不结果,你就不会换棵树?原尚文有什么好?我打一开始就没看上他,以为自己什么高级品呢!”

    “那你又鼓励我们在一起?”仰恩终于吐了一句。

    “还不是因为你死心塌地先喜欢上人家了?就不说你,小小年纪不学好,跟人学着当兔儿爷。你那年纪懂什么呀?就是小孩子的初恋情结,为了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着迷。”

    玉书开始还是打着“开导”的名义,唧哩呱啦地损他,慢慢地声音低下来,眼睛里多了些婉转,“初恋呀,就是那还没熟透的果,等不及了咬一口,都是酸的。”

    仰恩心里对玉书的那个师兄是有些好奇,却又不好开口问。很多伤痕,因为还没有痊愈,碰是会疼会流血的,当真哪天可以拿出来与人相谈,多是痊愈了,再不计较当年的恩怨。玉书对那人,毕竟还是放不下,才会藏着不说,就如同自己对尚文,虽是死了心,却做不到置若罔闻,每每听人提起那个名字,心里总要别扭一番。

    “我当初搓和你跟他,也是存了坏心,”玉书说着,斜斜看了仰恩一眼,似乎有点心虚。

    “嗯,”仰恩应了一声,“你那会儿对崇学还不死心,排除异己么!”

    “你知道呀?”玉书惊大了眼睛,“那你还……?”

    “我再傻,这么多年也想明白了。”仰恩瞪了玉书一眼,“再说当时对他是没什么想法……”

    “看你,说漏嘴了吧?”玉书眉目之间蕴含着一股捉到把柄的 Ji_an 笑,“什么叫‘当时’没感觉,那就是说现在已经不同了!”

    仰恩给玉书截得没话说,于是不再理他,心里却自己跟自己说,对崇学的感觉是与先前不同了,多了依赖,多了挑剔的心。那种挑剔,确是象恋人间的不满,这让仰恩隐隐感到不安,并不是他对过去放不下,只是如今的他,少了当年不顾一切的莽撞和率 Xi_ng ,多了“越求之越不得”的恐慌,因此崇学对他越好,反倒让他觉得心头的压迫越发沉重,两个人要怎么走,能走多远,强求不来,委屈不得,不如顺其自然。

    雨,密密地织下来,对面法国公园里的梧桐竟是一片叶子也没有了。仰恩的心在此刻,总算是平静安稳了,朝楼下看去,细雨中,那辆黑色卡迪拉克还在,熟悉的身影背对自己,靠车门站着,手上的香烟似乎到了头,最后一缕青烟荡漾在雨丝之中,渐渐淡灭,他的后背,湿了。

    丁崇学在愚园路的住宅位于弄巷深处,是座西班牙风格的两层洋楼,掩映在一片高大的法国梧桐之后,闹中取静,格外清幽。此时,透过镂花铁门,可以看见庭院里泊了辆军用轿车,三五荷枪的士兵散落在各处角落,偶尔也巡视而过。沿着台阶进入极宽敞的客厅,首先入眼的是那高大的西式壁炉,这会儿正给佣人烧得旺,火苗跳动着,偶尔一两声木头燃烧时的蹦裂,带着股无比安宁的气氛。

    丁崇学站在二楼的书房,隔着窗正看见客厅里的壁炉。刚到上海的时候是夏天,考虑得不周全,仰恩看中吕班路附近的环境,也不曾与他商量,就径自搬了进去。天气冷了以后,发现了崇学住处的好,每次来都赖在壁炉前不肯动,装模作样拿本书,看着看着就在温暖里睡着,如同只取暖的猫一样,在沙发上缩着身子,书捧在 X_io_ng 前,安眠时,沉静如一片落叶。

    崇学一只手横在 X_io_ng 前,一只手撑着下巴,正考虑着怎么给仰恩的家里也装个象样的壁炉,或者干脆添个火炉,天一冷,仰恩虽不说,身上必定不好受,不知道托人弄的火炉什么时候能送到……不知不觉地,想得入神。

    “我说的话,你可听进去了?”丁啸华盯着儿子半天不动的背影问。

    两人关在书房里,已经深谈了一个下午。不久前,南京军事当局进行全面整军,丁啸华调出手下四个师,常驻苏州,常熟,嘉兴等地,这次他亲自视察各地国防工事,实则是南京政府备战的先声了。

    “南京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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