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1/2)

作品:《花开早+番外

    好了衣带,扬声道:“阁下何人?”——搅人好事,着实不是东西!

    门洞下那人站起身来,却是个又瘸又丑的老乞丐,拄着拐杖,一步三颤地朝他们走来,李昭棠心下起疑——方才听到的声音丰润圆满,与面前风烛残年的老头子实在搭不上界——他皱起眉头,拉着江楼后退了一步,道:“江湖中易容之术果然出神入化,晚生佩服,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那老人掩着口咳了几声,再开口时已换了嘶哑衰颓的声音:“卑 J_ia_n 草民,不敢称尊,怕污了靖王爷的耳。”

    李昭棠还未怎地,江楼已是大惊,一把将李昭棠揽入怀中,低声道:“阁下慎言!这里没有靖王爷。”

    你那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李昭棠瞪了他一眼,用力挣动着,江楼却抱得更紧,死活不肯松手,怕一放手,怀抱中人便会飞得无影无踪,两人一番纠缠,僵持不下,全被那人一双眼看了去,老乞丐笑意更深,恢复了慵懒圆润的声音,笑道:“年轻人莫在我这老鳏夫面前打情骂俏,惹我伤感。”

    话虽伤感,这语气可听不出半分难过,李昭棠确定自己被人取笑了,只是这取笑他的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全国上下搜捕十七王爷李昭棠的风声没以前那么紧了,听闻刚坐上龙椅的皇帝李容亭被黄河汛情牵扯了不少精力,像是无暇顾及已经无权无势的前朝显贵——所以江楼才敢带着李昭棠下山抛头露面,现下被人认了出来,那滋味,比走在路上一脚踩空还难受,何况这老人敌友未辨,他若扯开嗓门大喊一声“十七王爷在此”,他们纵有通天的本事,也难逃罗网。

    关键时刻,李昭棠倒是临危不乱,朝老头一拱手,冷冷道:“我等告辞,阁下自便。”

    说罢,牵起江楼的手转身便走,江楼正琢磨着怎么不杀人而灭口,身后那人朗声吟道:“‘春风怜我相思苦,不教飞絮惹上身。落英纷纷入床帏,玉容娇艳寂寞人。’小棠儿,这是你九岁时作的歪诗,可还记得?”

    李昭棠猛然顿住脚步,一双清亮的眸子波光流转,情绪万端变化,他缓缓转过身来,低声问:“楚先生?”

    ——父皇在位时颇为倚重的兵部尚书兼自己的先生,楚瑛,坊间传闻此人聪明绝顶心机深沉,为人轻狂傲慢,曾有一年抛下公务去江南游玩,天子连下三道急诏才将他召回,所以人送绰号“楚难召”。

    等到先皇驾崩,李明瑾继位,这楚瑛便彻底弃了官职云游四方,李明瑾数次派人捕他,然而这人乖猾万分,又精于易容,何况还有先皇的免死金牌在身,偏就奈何不了他,由着楚瑛江南江北地晃荡,着实逍遥了几年。

    李明瑾继位那年为宣景元年,李昭棠早被封了藩王,封地荆州,对于后来京城发生的事也是只知其表不知其里——那年最大的事一是七王爷李容亭被废为庶人流放远疆,二来,便是兵部尚书楚瑛弃官归隐于市,至于真实原因,李昭棠也不知道。

    粗算起来他们已有六年未见,此刻他乡遇故知,应当惊喜万分才是,然而李昭棠对着楚瑛上看下看,找不到半点当年斯文俊雅的楚先生模样,他摇摇头,叹道:“楚先生易容之术果然高妙,只是一定要装得这么丑吗?”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楚瑛是个极度整洁的人,而且最痛恨脏乱无序,平日衣食住行不胜讲究,衣角发梢,从不见半粒微尘,今日弄成个老朽的乞丐,不晓得是哪根筋搭错了。

    楚瑛无奈道:“你当我愿意?若不是李容亭漫天漫地抓我,我又何必……不多说了,小棠儿今日见了恩师,总该带我回去把酒叙别情才是。”

    李昭棠轻笑一声,不知为何看楚瑛那样八面玲珑的人走投无路的样子,心中竟分外爽快,他故意板起脸,道:“先生可是想在舍下小住?”

    楚瑛会意,笑道:“我教你易容,你帮我躲他,说起来你可不亏。”

    李昭棠心生戒备,打他记事起,还没见有人沾过楚瑛的便宜,现下这般好事,难让人不起疑,他沉吟了片刻,正想问问江楼的意见,楚瑛已经转向一直被晾在一旁的江某人,神秘兮兮道:“小伙子,想不想听靖王爷儿时的趣事?”

    一语直中红心,尽数瓦解了江楼的抵触,于是一行三人,晃晃悠悠地穿过整条街市,买够了零食点心,打算回去彻夜长谈。

    室内弥漫着淡淡的茶香,楚瑛换洗过后,恢复了风度翩翩儒雅俊秀的外貌,看起来不过三十出头,论长相虽比不上李昭棠俊俏无瑕,却自有一种散漫不拘的闲适,温雅从容,易于亲近。

    “小棠儿情窦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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